孙翊听完胡综的话后,一把拉住胡综的手,激动的说道:
“卿一席话,振聋发聩,若非卿提醒,孤差点因小失大呀!”
说完,孙翊对慕容恪道:
“玄恭,传孤军令,让摧坚车轮流攻城,片刻不停,今日务必攻破皖县城墙,孤要率大军今夜在皖县城里用膳!”
“唯!”
慕容恪应了一声,便去传令了。
孙翊接着看了看阵列整齐,但看得出汗流如雨的将士们,接着下令:
“赵云何在!?”
赵云听到孙翊的话语,当即上前一步行礼道:
“末将在!”
“命将士们轮流做饭用膳,备些盐水给将士们,死士营最后吃饭,最先攻城!”
“唯!”
看着赵云离去的背影,还有满脸神清气爽的孙翊,鲁肃、庞统随军文臣都瞠目结舌。
就…不在考虑考虑了?
奴隶虽然没什么人权,但攻破城池后,可以将奴隶充入军中,也可以让他们开垦田亩,增加江东税收。
再不济,赏赐给有功之臣也行啊。
就这么不顾死活的直接以摧坚车毫不停歇的往皖县城墙上投放巨石。
如果瞄准还好说,可为了投射速度,孙翊可是早就下令,不用瞄准,只要能确定大致方位,全部落在敌军城墙上即可。
如此一来,修缮城池的奴隶青壮,必然损失惨重。
是仪看不下去,正要上前劝谏的时候,却被鲁肃拉住了胳膊。
是仪疑惑的看向鲁肃,只见鲁肃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知道鲁肃竟然阻拦他,必然有其原因,是仪也就安耐住性子,等回头问问鲁肃。
现在最紧要的还是先将皖县城墙轰塌,放大军进城!
中枢军埋锅造饭的时候,皖县城墙上的奴隶们却突然遭了大殃了。
无数圆滚滚的巨石无差别的朝着城墙投射过来。
虽然目标还是朝着皖县城墙的破损处。
可奴隶们就是距离破损处最近的。
也处于摧坚车攻击位置的最中心。
一个个奴隶,连人带工具一起,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来,就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汩汩浓稠令人胆寒的鲜血顺着城墙往两侧流下,染红了一大片城墙。
肉泥、残肢断体四处飞溅。
许久之后,才有惨叫声不断发出来。
这是被摧坚车攻击忠心之外的奴隶发出来的。
他们被巨石擦着身体,或者断掉手臂,或者被砸断一半身子。
惨叫、哀嚎不断!
而之前攻击中心,别说活人,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肉泥倒是和着鲜血涂满了城墙。
奴隶们见到这种惨状后,不顾城内看管他们的皖县士兵的刀剑戈矛,争先恐后的冲下城墙,冲进城中躲避。
这,不是战场,这是炼狱!
身处炼狱之中,谁来谁死。
不得好死!
面对皖县城里的庐江郡,奴隶们还能得个全尸,可面对摧坚车投放的巨石,别说全尸,能把尸体拼起来都难!
李术命令士兵斩杀了几十个奴隶都没有止住奴隶心中的恐惧,更没有让他们回去继续修缮城墙。
奴隶尚且如此,其他人又能如何?
李术仔细的想了想,方才在城墙上见到的摧坚车的样子。
突然有了主意,对儿子李锴道:
“孙军主力在后方答应中,南门城外敌军只有15000人左右。”
“原本我军有2万兵马,世家部曲有万余,奴隶也有数万。”
“为父准备给部曲和奴隶分发兵器、甲胄,为父亲率全军出城,与孙军决战。”
“只要能在孙军后方大营主力和东、西、北三座城门外的孙军赶回来救援之前击溃敌军,那我军才有修缮城池、恢复生息的时间。”
“若能生擒了孙翊小儿,江东五郡,皆入我父子之手,到时候,不论割据江东,还是依附曹操,都将前程无限!”
李锴是李术的嫡长子,从小就被李术带在身边,精心教导。
对于兵事上也颇有才能,只是李术出仕不久,没有给他太多展现才能的机会。
李锴也一直将李术视作偶像一般崇拜。
但这次,李锴却不太赞成李术的这个想法。
父子俩用兵风格不同。
李术善‘奇’,李锴善‘稳’!
在李锴看来,这次李术的计划有很大的漏洞,而且都非常危险。
如果不能在敌军主力支援之前攻破中枢军,那中枢军的援军抵达,李术大军便会被前后夹击。
论兵力,中枢军多,李术军少,论战力,中枢军都是百战精锐,而李术军除了去年孙策留给李术的三千兵马之外,其余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杂牌军。
别说战场,连训练都不够。
更何况里面还有世家的部曲和数万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