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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1 / 1)

时隔多日,终于再度开堂。

威武之声,两侧衙役森严。

“押人犯薛蟠,薛蝌!”贾雨村照常升堂,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也不废话:“薛蟠当街殴打士子贿赂朝廷命官,人证物证俱在。判流放岭南,与披甲人为奴。薛蝌,贿赂朝廷命官证据确凿,流放西海沿子……”

“冯相公!”薛姨妈顿时崩溃了,贾雨村真的准备判了“我们真心赔罪啊!”

“你看,他舅舅的保媒都来了。我将宝丫头许给你做妾。我让蟠儿负荆请罪,求求你大发慈悲饶了他吧!”

“冯公子,求你放过我哥哥吧!”薛宝钗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此刻哭的楚楚可怜让人怜惜。

一时间即便是围观百姓也陷入了沉寂之中,这哭哭啼啼的哀求的确是让人心酸。

冯渊接过了保媒之书,赫然是王子腾的手书,作为担保将薛宝钗许给冯渊为妾换薛蟠一条命。

冯渊看了看贾雨村,他自然是表演到位,准备那签子往外丢,又看了一眼围观之人都在死死的盯着他。

“罢了!”冯渊轻叹道:“本就是意气之争,若薛蟠知道收敛和以闹到公堂上。我冯渊读书学的是圣贤之道,如今大人秉公办理,明镜高悬,为我做了个表率,上了一课。身负学问岂能是为了欺负孤儿寡母的。”

“大人在上,诸位乡亲坐证。他日薛蟠当街纵容刁奴,我也是不蒸馒头争口气。便偏要压的她家低头,要薛蟠的妹子给我做妾。”

“如今连远在京城的王大人都来手书保媒,而非以强权欺压。可见只是薛蟠自己胡闹。可怜了这么好的母亲妹妹。”

“薛姑娘,这婚约实在是意气之争,冯渊也有失礼之处。做不得数!”

说着便当着她的面将那婚约撕毁。

“你!”薛宝钗万万没想到,他把婚约撕了!

冯渊已经转而看向贾雨村:“大人为一方父母,教会了学生该体谅父母之心。我想有大人这样的父母官何愁金陵不兴,大家说是不是?”

“没错!大人是青天大老爷!”

“冯相公说得对!”

“薛家太太也是好人,就是那呆霸王太不成器!”

一时间外面哄闹一阵。

“肃静!”贾雨村开口道:“冯渊你这是何意?”

“请大人开恩,准许学生撤去诉状。”冯渊缓缓道。

“胡闹!”贾雨村一拍惊堂木吓得众人一个哆嗦:“国朝法度森然你当这是儿戏?薛蟠,薛蝌翻了皇法,岂能因你一言而定罪?”

冯渊笑道:“大人说的是,王法不可犯,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国朝以孝治天下,若如此流放了薛蟠,岂不是无人奉养其母?反倒是有失孝道。”

“大周律令,有诉状苦主才有流判,学生不再是苦主,自然也就无有流放,此举合情合理合乎法度。”

“贿赂朝廷命官之罪,皆因此而起,若此前罪名不成立后面的也就不成立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狱卒赚些辛苦钱也算是情有可原。”

“若不罚判,倒显得放纵了二人。不如罚没薛家出银五千两用以修缮公堂,以恕其罪。再广开粥铺布施粥米与贫苦之民。方显大人父母之心。请大人明断。”

此话一出,薛姨妈更是大喜过望。

“嗯!”贾雨村赞赏的点了点头“到底是饱读圣贤书的清流之士。薛家,如此惩罚可认?”

“认,我们认!”薛姨妈忙说道。

薛蟠一听不用流放也活了过来:“认认认!冯相公是我曲了心得罪你,你是大好人,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们认罚,认罚!”

“好!”贾雨村一拍惊堂木道:“既然苦主撤诉,薛家认罚,本官自然可以结案了。不过薛蟠,你着实不孝,让你母亲为你奔波。左右,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给你长长记性。退堂!”

“青天大老爷啊!”

“好啊!判的好啊!”

“就得狠狠的打!”

薛蟠被拉出去一顿好打,不过反倒是越大教训的越欢,热闹结束了,众人也就散了,冯渊送薛家到门前。

“冯相公都是我们的错!你真是个好孩子啊!”薛姨妈自己都觉得有些愧疚。

“不敢!”冯渊看向薛蟠,还有这围观的众人,朗声道:“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冯渊微微一礼,转身而去,宝钗目光微颤,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叫真名士自风流。不过他以前如何针对他们,如何折腾,这一次的相逢一笑泯恩仇真的冲进了他的心坎。

“可怜天下父母心!写的真好!”

“走吧,我的儿!”薛姨妈保全了这一对儿女心中无比欢喜的喜极而泣,回家之后薛家广开粥铺,赈济贫苦倒是因为冯渊此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高高丢起,轻轻落下,成了津津乐道的故事。

薛姨妈苦心教子,贾雨村青天父母,冯渊深明大义孝顺贤明等等的名声也随风飞舞的到处都是。

薛家赈济施粥之后便举家去京城,而冯渊也等待了一段时间准备礼物请了扬州地区最为有名的媒婆,借着这股东风到了扬州巡盐御史府,见到了林如海。

古代母丧蓄上须,父丧蓄下须,如今的林如海年逾四十,须发染霜显然过的十分清苦。

“这个雨村啊!”林如海放下了书信:“金陵应天府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我也有所耳闻。”

冯渊忙说道:“学生年少轻狂,实在不该!”

“哎!”林如海摆了摆手:“你知荣辱懂分寸,能体恤父母辛苦可见是个好孩子。”

“先生是应允了?”冯渊忙笑着要见礼。

“等等!”林如海如沐春风一般难得的开心一会:“雨村或许没跟你说清楚我那玉儿体弱多病,如今尚未及笄。”

“这又何妨!”冯渊说道:“学生略懂岐黄之术,从小到大无病无灾。林姑娘尚未及笄自然要在外祖母跟前多待几年。我的年纪也不算大,就是在等十年我也才二十八岁。又有何妨呢!”

林如海笑了笑:“你为何非要娶我的女儿?我家这是什么情况你可知道?”

“这!”冯渊轻叹道:“我是无父无母的,自然知道林大人只有这一个女儿。也知道她客居在豪门公府,又无父母兄弟帮衬该过的何等凄楚。只怕若能学得林大人些许傲骨,林姑娘只怕也会是个孤芳自赏的性子。她需要一个人呵护,还请大人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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