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舰船全灭，士兵死伤无数，将领身亡。
这一局，被破了。
不是因为用计破计，而是以力破计。
这一瞬，沈落雁真实的体悟到，无论智谋有多么超绝，只要有着绝对的力量，那么就能够打破计谋。
说实话，沈落雁很不甘。
若是输于计谋，她能够心服口服，但这一局，她输得根本就不是计谋，而是武力！
“你好像很不服！”
脚踩虚空，翩然而落，素续缘微笑淡望沈落雁：“怎么，你想要毁约？！”
“你……”
沈落雁这一局输得委屈，输得不甘，毁诺这种事她也不是没有干过，但是她明白，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绝不可以毁诺，否则下场绝对比死还凄惨。
“看来你还无此心与劣者一同返回江淮，既然如此，此约暂且按下。”
素续缘神态轻松，怡然淡笑：“如何，你若不服，那就再开一局，若是你赢了，我们上一赌局作废，若是你输，那就诚心归降于我。”
“你会这么好心？”计较得失，沈落雁怀疑起来。
“你可以选择拒绝。”素续缘这般说道。
“不，我答应。”
沈落雁冷静道：“我若拒绝，你一定会马上带我前往历阳。”
“说的不错，事实上你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沈军师。”
素续缘没有否认，继续说道：“赌局只有两个字，信任。”
“以你聪慧接下来也不必劣者详解，相信你我都明白话语中的意思。”
瓦岗来援，损失惨重，就连将领都已经身死，而她这位和罪魁祸首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却是安然无恙的回到了瓦岗军中，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此事当真有疑，即便她舌灿莲花，却也不会真的能够说服密公，解释清楚，当然她也明白密公也不会直接挑明此事，最多只是记在心中，但这终究是隐患，不知未来何时会爆发。
这一局信任，就是考验沈落雁如何解除密公对她的怀疑。
说实话，以沈落雁的智慧和能力，要想让李密不怀疑她不难，只要韬光养晦，不争就行。
但这个世上绝不缺乏小人，也不乏妒忌才能之人，再加上她是一名女人，所以身份问题一直受到瓦岗李密座下的另一名军师祖君彦的攻击，在李密耳中不断挑拨是非，而李密本人也是多疑，志大才疏，很容易就被挑拨。
这一次她露出这般明显的破绽，即便暂时压下，未来也有诸多不利隐患。
“这一招，你真狠！”
“若你主公值得信任，那沈军师何必担忧，若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破坏你们两者关系，那这样的人即便恩惠再多，这几年你也早就还清，两者不欠，那又何必在留念。”
素续缘来到沈落雁面前，看着愁容满面的她，折扇轻轻挑起她那光洁的下巴，双眸直视：“你说是吗？”
“……你你你……登徒子！”
氛围霎变，沈落雁在讶然素续缘举动的同时，俏脸通红，急忙后退数步，同时眼眸升起怀疑：“你真的是为了我的才能想要得到我的效忠？”
“嗯，当然。”素续缘点点头说道，没有丝毫迟疑，眼神诚挚。
“哼。”轻哼一声，看素续缘这么快回答，沈落雁心中又不由突生几分不满：“阴葵圣子……”
“称呼劣者素续缘，这是劣者本名，相信你早就知晓。”
“嗯……素续缘，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诉你，或许是你忽略的事情。”沈落雁突然说道。
“请说，沈军师。”
“请不要忘记，这次的联军是有一方势力牵头的，而这方势力乃是阴葵。”
“……你想要说什么？”
话语渐渐变得严肃，素续缘看向沈落雁道。
“素续缘你出于阴葵，但关于联军联合以及江淮情报也是阴葵之人交托给我，你们双方一方为守护历阳，一方为毁灭历阳，由此我可以大胆推测，你们阴葵内部不和。”
沈落雁在一边说道：“这一代阴葵有着圣子和圣女，所以你们内部是否会因为权力斗争分为圣子与圣女一派也有可能。”
“阴葵具体情况我只是猜测，但我必须要告诉圣子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争斗已经结束，但你的争斗或许还没有完全结束。”
“阴葵？”
思索着，素续缘明白沈落雁的意思，这的却是他的盲点。
因为出自阴葵，代表阴葵希望，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阴葵会谋害自己的可能，但如今问题是，阴葵中人不知倦收天是自己，那对江淮出手就有着可能。
大意了！那么这是否代表阴葵会有着后续行动。
有所决定，素续缘刚想与沈落雁道别，只见平静水面突然变得汹涌彭拜起来，不少跳入水中的瓦岗宇文士兵都被洋流卷动，被旋转的涡流卷入水底，整个水面出现了几十道小型漩涡。
这些漩涡的形状并不大，无法对舰船造成威胁，只是苦了落水的士兵了。
“这？！”沈落雁一惊道：“江淮水流出现剧烈波动，难道会是？”
“引流！”素续缘顿时了然：“守护八处地方的位置出现问题，即将通过地道水淹历阳。”
“这可真是……”
素续缘脚踏空气，飞身而上：“沈军师，不要忘记我们的赌约，现在劣者先行一步。”
看着素续缘离去的身影，沈落雁眼中的露出几分担忧和关切之意。
虽是战场对手，但双方之间要说仇恨还真的没有，不过只是立场的问题，或许，她真的应该考虑一下后面的事情。
她虽是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报答来自李密的知遇之恩，可若是李密自己百般猜忌，放弃自己，那她也真的不必在一条路上走到尽头。
她想要证明即便身为女子也能够做大事，也能够发挥自身才能，不比男子要差，这才是她最初的想法，效忠李密不过是因为李密能够给她这个发挥的机会以及李密的恩情。
如今，正如素续缘所言，恩情早就还清，李密却在不断忌惮自己，限制自己。
是时候为自己找寻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