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风、凌振等人正要出门,却碰到熟人祁胜武。
祁胜武一步步向穆清风、凌源等人靠近。
一步
两步
三步
走到还有不足一丈远的距离时,突然停住了脚步,一拍脑门道。
“哎呀,只顾着和你在这闲聊了,忘了相公马上要查监,差点误了公事,那就不和贤弟闲聊了。”
祁胜武一边说一边走向凌振,最后到跟前时抓起凌振的手道。
“公务在身,贤弟勿怪,保重!”
说完拱手施个礼,转身头也不回的往东监区去了。
凌振等人不敢迟疑,急忙向狱外走去。
就这短短的一二十丈的路程,却如同十万八千里。
四人终于走到牢门前,守门岗哨也没有盘查,但事实就是这么巧,今天开封府府尹提前半个时辰查监。
凌振四人刚到狱门外,府尹便在门口落轿,凌振一时没了主意,不知是直接走还是在原地向上官行礼,待俯尹走了再离开。
穆清风见他有些乱了方寸,立即小声对他说道。
“靠边站好,弯腰行礼。”
宋朝下级官员见了上级官员本来就有行礼的规定,尤其是武官见文官更是如此,所以凌振等人在路边对府尹弯腰行礼也符合礼数。
府尹下轿后见除了岗哨外还有四名官军向自己行礼,便问。
“这是哪府的官军?”
凌振听闻后抬起头回答道。
“回大人话,在下是甲仗库副使炮手凌振。”
“喔,大清早的到西狱有何公干吗?”府尹又问道。
凌振正要回答,旁边一名师爷模样的人上前对府尹俯耳说了几句。
那府尹听完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凌振,说道。
“快些免礼,各忙公事去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向狱中走去。
凌振被刚才这一情况吓得冷汗直冒,等府尹进了西狱,四人才抬起头来。
接着便拐进旁边一条巷子内,那里早备有一辆马车,四人一边走一边脱了身上的官军衣服,露出里面的素衣,胜似一场变装秀。
到了马车前汤文、凌振、凌源等人坐进车厢,穆清风驾了马车向主街行去。
行至主街,江家车队正在通过。
穆清风迅速带领众人按照先前计划混入了车队中,倒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只是江雨淼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便带着车队加快了速度,浩浩荡荡向西华门方向行去。
到了西华门,正待要出城时,车队却被守城营的官军拦下,要对车队进行检查。
江雨淼纵马向前,骑在马上对守城营的官军交涉道。
“今日家父周年忌,车上皆是家人、车中尽是祭品,也已经与开封府报备,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说完又令人向守城的军官送了些银钱。
那个军官是守城营的副指挥使姓张名世宽,本来就是向殿帅府使了不少银钱才得来这个稍有些油水的守城之职。
若是放在平时见了银钱早就开了城门放行,只是今天得了上官密令,必须要查这江家车队,如何敢轻易放行。
张世宽对江雨淼道:“殿帅府有令,出城人员车辆,一律严查!”
“少拿鸡毛当令箭,你敢搜看看?”
江雨淼见这副使收了银钱还不办事,顿时心生怒气,大声呵斥道。
“在下也只是履行公务,还请小娘子见谅!”
张世宽假意客气道,说完对属下士卒挥了挥手,两队官军立即从两侧将车队夹在中间。
穆清风将手伸向了藏有长刀的坐垫下,心道若是露了马脚,只能杀出一条血路,强闯城门。
任凭江雨淼断喝,张世宽依然领了守城士卒来查车队。
从打头的马车开始一辆辆查起,眼看就要查到穆清风这辆车,车上众人均取了兵器,只等开战。
正在这时,一座八抬大轿径直向城门奔来。
张世宽料定是参知政事江云震,心道谅他也拿不出高太尉的手谕,故立在原地,看他要如何。
江云震落轿后倒未急着下轿,一名侍卫立在一边,对张世宽喝道。
“张世宽,见了江参事为何不拜?”
这参知政事虽没有什么实权,但也是真真切切的二品大员,以当朝“重文轻武”的大政方针,一个守城门的副指挥使哪里有不拜之礼。
张世宽无奈只得下马解下腰刀拜了江云震。
轿中的江云震叫了声“免礼”,问道。
“今日江家车队出城上下均有备案,为何不放行?”
张世宽立即回答道。
“上官有令,为捉拿贼寇,出城车辆一律严查,还请大人体谅。”
“我若要出城又如何?”江云震冷冷的说道。
“江大人要出城,卑职哪敢阻拦,只是这车队仍需细查。”张世宽还是油盐不进的说道。
“放肆。”江云震的一名随行侍卫上前一把揪住张世宽衣襟,提拳便要揍他。
“秦勇。”轿内的江云震唤了那名侍卫,说道。
“过来将腰牌给他。”
那名侍卫放下张世宽,回到轿前接过腰牌拿到张世宽眼前,说道。
“睁开眼睛看清楚了。”
张世宽见了这腰牌心里一惊,心道有这腰牌别说进出城门,怕是进出皇宫也不在话下。
张世宽哪里敢拦,腰弯交还了腰牌,急令士卒开了城门放行。
穆清风远远望去,倒觉得那腰牌有些眼熟。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腰牌和刘贵人送自己的一模一样。
张世宽望着缓缓出城的车队,冷笑一声,轻声说道。
“你车队中若是有猫腻,就算出了城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