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风虽喝了些酒,头脑倒还清醒,一把将江雨淼按住坐下,苦着脸道。
“姑奶奶,小声些,隔墙有耳你不知道吗?”
江雨淼又要发作,穆清风无奈做个作揖的动作,说道。
“我的姑奶奶,算我救你了,行不?您专心吃饭。”
“嘿嘿,这还行。”江雨淼调侃穆清风一番后便不再说话了。
待江雨淼不咋呼了,穆清风小声对凌振道。
“凌副使可有门路进到大牢里去?”
凌振听闻此言酒又醒了三分,小声道。
“不瞒公子,方才在下送出门的便是开封府孔目孙定,人称孙佛儿。”
凌振叹了口气又说道。
“这孙孔目正直善良,原本想为愚弟运作个刺配边关,先保他一命,哪曾想蔡京紧盯不放,非要置愚弟于死地。”
凌振说完又是一阵哽咽。
“孙孔目可愿意助副使劫牢?”穆清风小声问道。
“劫牢?”
凌振一听这两个字顿时心里一震,这可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就算想了也不敢做。
开封府的“府司西狱”可是戒备森严,别说冲进去抢人了,就是进去出来走一趟也要小半个时辰,劫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着凌振将府司西狱的部署情况向穆清风介绍了一遍,旨在告诉他劫狱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只会将施救的人也一块儿搭进去。
就算是把人救出来了,到时候殿帅府的禁军、开封府的捕快,还有城防营都会抢着抓人邀功,可谓九死一生。
“俗话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府司西狱防守再严密,也定是百密必有一疏,只要周密计划,照样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弄走。”
“可是凭我一己之力,怕是再有漏洞也办不成啊!”
凌振不是怕死,更不是不想救弟弟,只是怕去劫牢被抓了,两兄弟都性命不保,最后没人给老娘养老送终。
“如果凌副使信得过穆某,我愿助你一臂一力。”穆清风说道。
“岂敢岂敢,我与公子虽然投缘,但也不敢让公子陪我去走这趟阎王殿。”凌振听后急忙推辞道。
“凌副使不必推托,人生一世得多干几件对得起先祖、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苍生的事。
有一天到了阎王那也敢拍着胸脯说这辈子对得起天地、对得起此生。”
穆清风一通大道理,讲得凌振热泪盈眶,借着酒劲一连敬了穆清风三大碗。
三碗酒下肚,凌振说道。
“孙孔目正直忠厚、为人仗义,我今晚便再去拜见他,兴许能助我一臂之力,只是要想个万全之策,断不能连累了他。”
接着凌振又将狱中布防情况一一说了。
穆清风听后对凌振说道。
“我倒有一计,副使听听,看意下如何?”
江雨淼、凌振一听有办法都来了精神,尤其凌振酒又醒了三分。
穆清风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将心中计策和盘托出。
江雨淼和凌振听了无不叫好,打定主意后又吃了一会儿饭菜。
凌振担心酒后误事,便没再喝酒。
散席后,穆清风驾了马车带了江雨淼又到街上闲逛去了,凌振便径直向孙定家走去。
穆清风陪着江雨淼在城中又转了一会儿,回去时已是华灯初上。
他一边驾马车一边对马车里的江雨淼说道。
“今天难得见你如此仗义,着实令穆某刮目相看啊。”
穆清风虽有调侃的意思,但却是发自内心的赞赏江雨淼,感觉她虽然有点傻白甜,但善良与正义却根植于内心,还真是个好姑娘。
“就你这登徒子会做好人,爹去世前我便一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你去打听打听‘玉冰剑’的名号?”江雨淼骄傲道。
不提“玉冰剑”还好,一提起这名号穆清风就想起那晚城郊江雨淼送人头的事迹,于是又对她调侃一番。
江雨淼越听越生气,撩开帘子伸手去揪穆清风的耳朵。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都感觉心情大悦。
穆清风虽然与江雨淼说笑着,但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几次假装与江雨淼说笑回头去看,又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就这样一路回到了江府。
下了马车远远瞧见胖表哥一瘸一拐的在门前跺着步,来回张望着。
胖表哥见江雨淼回来了,殷勤的帮着又是牵马,又是搬东西,围在江雨淼身边说些酸腐的奉承话,听得穆清风直起鸡皮疙瘩。
江雨淼自然不理他,回到西院厢房后撂了句“我累了”,便关门歇息了。
胖表哥紧接着便给穆清风使个眼色,小声说道。
“别忘了,‘临渊阁’,一会儿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