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罪有应得了。”马面对老孙头拱手拜了一拜才又说:“那吊刑煞重启本来就是上苍的旨意,想让整个王进广镇死去八成以上的人,可由于你二人的加入改变了天道,所以责罚加重,天威又变为了满门死绝。他林路生是应劫之人,对于赵冢村发生的一切,我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听完马面的话我心里一沉,照他所说,从我第一次来这里就帮助村民解除苦难就已经违背了天道,而当村里的人彻底逃脱时,我便开始不断减寿,那林路生便是天道中要惩罚我的人!
想到这让我不寒而栗,如果马面说的是真的,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照你这么说,我们是好心办了坏事,只能接受天罚了?”老孙头说。
“其实……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折中的办法。”马面犹豫了一下又说:“上位是出于怜悯之心才做的这件事的,如果上位愿意屈尊,属下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现在的困局。”
“什么办法,你说来听听。”老孙头说。
“上位可以写一道敕天表奏启上苍,将事情的原委述说明白,然后二位再随我们去一趟地府,把二位生死簿上的帐销了,这件事就算了了。”牛头说。
“去地府销账?那不还是死路一条吗,自古黄泉没有回头路,你们应该很清楚。”老孙头说。
“上位不要误会!”马面陪着笑脸说:“如果二位本尊不愿去地府,找个替代物就行了,只要上面有二位的气息,也就等于是本尊到了。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位王冬小朋友以后必须继承上位的衣钵,上位日后到地府必定身居要职,小朋友有上位的庇护,就算以后阴司查账,有上位在,只要不身犯必死之罪,想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王冬本就是本座的弟子,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录入教籍罢了,既然你们说的这个办法可行,那本座就准了。”老孙头说着话,掏出两张符纸,他在其中一张上呵了一口气,将另一张递给我又说:“咬破中指,书写上你的生辰八字,写好后交给二位上差。”
我连忙接过符纸,咬破中指开始书写,很快生辰八字写完,我恭敬的递给牛头马面,牛头马面接了符纸,站起身向老孙头拱手行了一礼,转身消失不见。
牛头马面一离开,风也停了,庙院内恢复了一片死寂,那成片的阴灵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回想刚刚的经历,我一颗悬在喉咙的心终于落地了,经过老孙头这一番折腾,看来我减寿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此刻再看老孙头,他身上的那一套帝王装扮已经消失不见,又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而他此时面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我急忙扶住他问:“孙师傅你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老孙头有气无力的说:“我提前动用了阴职,现在体内阴气太盛,支撑不了太久了。”
“牛头马面不是已经去阴司销你生死薄上的帐去了吗,没有生死薄的束缚,你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的吧?”我安慰他说。
老孙头笑着摇了摇头说:“牛头马面不知道我的生死并不在生死薄上,不过就算在生死簿上也无济于事,我提前动用了阴职,阴职薄已经启动,我是必须要去履职的,如果不去履职,除了违抗天意要遭受天罚之外,我统辖下的区域出现任何问题,都将会算到我头上,到时候数罪并罚,只怕我也将落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我一听眼泪顿时就下来了,老孙头所谓的履阴职,就是有阴职的人要去阴间履职,因为是去阴间,所以活人是做不了的,只能是鬼魂之类,而一旦成了鬼魂,这个人在阳间就等于是死了。
老孙头看到我的样子,瞬间就火了,语气急躁的说:“一个大男人成天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放心,暂时我还死不了,你去和林路生谈谈,看看他能不能放弃这里的仇恨,马面刚刚说你需要继承我的衣钵,并且要写敇天表,如果不这样做,你照样活不了几天。”
这么一说我又有哭的心了,此刻完全像是从地狱走进了天堂,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大起大落感。拼死拼活下,竟然还是什么也没捞到,阳寿还是该减得减。
我转头去看林路生,自从牛头马面走了以后,那林路生还站在大门前目光冰冷的望着我们。看到我看过来,他语气冰冷的开口说:“没想到你们还是大有来头的人,不过不要紧,自古阴阳有别,就算你是阴间的帝王,又有什么权利来管阳间的事,我想看看你们接下来还有什么手段。”
他说的话不假,就如同阳间的帝王管不了阴间的事情一样,阴间的帝王同样也无权过问阳间的事,否者阴阳交叉,天纲大乱,又不知道会造成多少生灵涂炭。老孙头固然在阴间身居要职,除非遇到像牛头马面这样的阴间人,他不能展露半分,否者只怕一时三刻之间就会遭到天雷的击杀。
不过还好我们现在都还是正常人,并且都是阴阳先生,能够使用阴阳先生有权使用的术法,不然的话,我们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然而该使用什么样的术法呢?现在我五帝钱、桃木珠和符阵都被破,手里仅有的攻击性法器就是那把桃木剑,和老孙头的槐木剑,不过看老孙头现在的样子,连站着都费劲,哪里还有能力和别人斗法,如果我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布置出一个威力强大风水煞阵,或许一切都还可说,风水七十二局里面记载的至少有五六种这种布置速度快又威力强劲的阵法,可林路生又不傻,他可能会眼睁睁看着我布置出来一个煞阵对付他吗!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时,老孙头突然对林路生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刚刚你也看到了,我在阴司中还算有些话语权,人生谁无百年,不要把自己的后路走绝,到时候再后悔就晚了,现在我徒弟的阳寿系在你身上,不如咱们谈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