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大师伯要我早点休息,说是明天早上要早起赶路。
我答应着躺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师叔祖给我下过针之后,由尸毒引发的那种烦躁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但如此,我感觉思维也比以前清晰了很多,这就不得不佩服师叔祖的医术高明。
一夜无事,第二天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大师伯就将我喊醒,说是要出发了,我迷迷糊糊的穿衣起床,洗脸漱口,吃了点早饭后,一行七人就在朦胧的月色中出发了。
下山总比上山要快一些的,并且这次不用再抬着我前行,速度自然提高了不少,到中午时分,我们赶到了县城的火车站,胡乱吃些携带的干粮,五师伯拿出早已买好的火车票,我们就进入候车厅,准备登车了。
尸傀宗的遗址在安徽境内的齐云山中,终南山与齐云山相隔两千余里,坐火车要一天多的时间,到第二天的下午,我们在离齐云山最近的一个县城下车。
走出火车站,找了一家简陋的小旅馆住下,师叔祖就召集大家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要我说,直接打上去就行了。”二师伯道。
“不行,打不打得过先不说,尸仙草在哪个地方咱也不知道,万一打起来人家把尸仙草一毁,咱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五师伯道。
“老四你怎么看?”师叔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沉思的四师伯问道。
“先探虚实,再做定夺。”四师伯思考了一下道。
“不错,正合我意。”师叔祖点了点头道。
“那该怎么探呢?”二师伯问。
“我们找人先潜入尸傀宗查看一下他们有没有尸仙草,如果有的话,尸仙草又栽种在什么地方,另外对他们的人员情况也要了解一下,看看他们有多少人,也看看他们的人员分布。”四师伯道。
“那要谁去探查呢?”三师伯问道。
“做这种事当然是我和老大最拿手了。”五师伯道。
“老大你有什么意见吗?”师叔祖看向大师伯问道。
“没什么意见。”从大家坐下来商议事情开始,大师伯就一直在拧眉思考问题,听到师叔祖问他,他也只是敷衍的回答了一下,并没有认真去对待这个问题。
“老大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师叔祖看出了大师伯的状态,问道。
听到师叔祖这样问,大师伯这才回过神来,表情凝重的道:“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刚才回想了一下小冬子中毒时的情景,发现那个蒙面女子的心机极为深沉,并且做事果断冷静,我一直在想她会不会已经料到了咱们的行径。”
“这种情况确实有可能!”师叔祖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就算她料到了又怎样,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然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个月后小冬子变成尸傀。”
“唉!确实如此。”大师伯叹了口气又道:“那就以刚才商议的方法办,明天我和老五一起先去探探路。”
“好,你们今天就提前准备一下,争取明天能早去早回。”师叔祖道。
商议结束,大家各自散开,分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来到大师伯的房间,看到大师伯在整理一套奇怪的服装,也没有太在意,就躺倒在床上准备睡觉。这一路的奔波使我早已筋疲力尽,只能通过睡眠来慢慢恢复身体。
一觉醒来,天已全黑,大师伯也已上床休息,我正准备接着再睡,这时候却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女子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这哭声在夜半时分听起来无比的凄切苍凉,仿佛哭泣之人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无处诉说,令听者闻之黯然落泪。
我翻身坐起,想要下床查看一下什么情况。
“不要多事!”大师伯突然低声说道:“接着睡觉!”
我只得再次躺下,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那哭声好像加装了定位装置一般,直往我耳朵里钻,就算我用被子蒙上头也不行。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烦躁渐起。
“三更半夜不睡觉,谁在那里鬼嚎什么?”一个女子的声音这时候从别的房间里传出,声音清晰明亮,仿佛一道清泉流进心底。听得出来正是师叔祖的声音。
“我——冤——啊——!”那哭声哭诉着道。
“冤有头债有主,你冤就找你的债主去行了,何必在这里啼哭惊扰他人!”师叔祖道。
“我的债主就是你们,你们可敢出来与我一见?”那哭声突然语气变得愤恨的道。
“你的债主是我们?那敢问阁下是......?”师叔祖道。
“出来见一见不就知道我是谁了吗!”哭声道。
“你以为我不敢见你吗?好,你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出去。”师叔祖道。
“你来吧,我就在院子里等你!”哭声道。
“可以!”话音未落,就听有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又传来师叔祖慎怒的声音:“站住,哪里跑!”
“有能耐追上我再说!”哭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人已去得远了。
“不好!师叔祖只怕要有危险!小冬子快起床,我们一起去看看!”大师伯急切的道。
我们翻身起床,迅速的穿好衣服,拉开门就向院子里冲去。
来到院子里,发现几位师伯也都到了,师叔祖却静静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去追。
“雕虫小技!”师叔祖轻蔑的道:“大家还回去睡吧。”
“如果想要那小子活命,你们最好跟我来。”发现师叔祖并没有追她,那哭声去而复返的又道。
“胆小鼠辈,藏头露尾!”四师伯冷冷地道。
“你们想要那小子快点死,就站在那里使劲骂。”哭声语气平淡的道。
“好,我们跟你走!”师叔祖开口道:“我樊凌花闯荡江湖七十多年,还从来没有不敢去的地方。”
说着话,师叔祖已迈开大步向大门外走去。
看到师叔祖如此决绝,我们六人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走出院门,在夜晚空阔的长街上,一个黑影在离我们五十米远的前方急急地赶路。
“追上去截住她!”二师伯怒喝一声道。
“老二不可鲁莽,大家要小心行事!”大师伯道。
“现在咱们结成奇形六甲阵,不必忙着追,就这样吊着她,看她耍什么花样。”师叔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