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走入大殿,来到朱棣面前。
“皇祖父,孙儿有办法,只需要用一个月,就可以再次出征漠北。”
听到此话,朱棣阴沉的脸上,展露出一丝微笑。
太子朱高炽却抢先站出来,斥责道:
“你懂什么,出征岂是儿戏,几十万大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有办法解决粮草问题?”
“还不快退下去!”
“是啊,这可是国家大事,打仗打的是国力,如今国库空虚,经不起再折腾了!”
也有文臣,冒出来附和。
“这位大人,你说的叫什么话啊,出征漠北是折腾吗?父皇御驾亲征,那父皇的行为在你眼里也是折腾了?”
“我大侄子既然说了有办法,那一定就是有办法,我倒想听听他这么说。”
汉王朱高煦突然站出来说道。
朱瞻基瞟了自己二叔一眼,知道这家伙是憋着坏,想看自己出丑。
“是啊,大侄子,你感觉说说,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粮草问题,你二叔等不及,刀都快生锈了!”
有汉王的地方,就少不了和他狼狈为奸的赵王朱高燧。
“呵!”
朱瞻基竟然当着朱棣的面,呵了自己两位叔叔一声,表情颇为不屑的说道:
“谁说我要解决粮草的问题了?”
此言一出,朝堂立刻喧闹起来。
不解决粮草的问题,怎么在一个月后出征?
朱高煦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大侄子,朝堂之上,可不是你玩乐的地方!”
“不要以为你刚刚斩杀马哈木立了功,就可以在朝堂之上信口雌黄!”
“戏言国事,形同欺君,可是大罪!”
说完,朱高煦变要请朱棣治朱瞻基的醉。
朱瞻基笑道:
“二叔,你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知道匹夫之勇,不知道灵活变通!”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朱高煦心想,自己今天真是见了鬼了,这小子平素虽然是有些放浪不羁,可是也不敢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嘲讽啊。
就凭刚才的话,就可以治你一个不敬尊长的罪了。
可是朝堂之上,只有君臣,各抒己见凭的是真知灼见。
既然他口称有办法出征,自己也不好发作,且听听他接下来怎么说。
要是说出个一二三四五,还了罢了!
可要是说不出个名堂,那就是欺君,忤逆,两罪并罚!
“二叔,你常年跟随皇祖父征战,对敌我双方的战力一定有个基本的认识!”
“侄儿问你,为何瓦剌区区数万兵力,便可与我大明数十万大军周旋数月?”
朱瞻基提出的这个问题,就挺尴尬的。
说白了,就是为什么我大明军队只能以少胜多,还让敌人的首领跑了?
朝堂之上,尤其是右班的武将们,都面露难色。
朱高煦也一时语塞,虽然知道这是朱瞻基给自己挖的坑,让他亲口承认大明军队,一比一的战力不如敌人。
但朱高煦是个性情刚烈的人,明知是坑,可气势上不肯认输,一咬牙也就跳了。
“瓦剌鞑靼都是以游牧为生,熟悉草原的气候和环境,小孩子没断奶就会骑马了,个头长到车辕高,就能提刀作战,可谓是全民皆兵!”
“而我大明,幅员辽阔,兵有南北之分,又有耕战制度,除了常年戍边的几万精兵之外,其他的都难合人意!”
“还有,我大明军队虽然有红衣大炮,但是大炮只适合阵地战,不适合追击战!”
“神机营的火铳虽然灵活,但是每次装填弹药,都需要比弓箭花费更多时间,并不能稳定有效的持续对敌人造成伤害!”
“我的话说完了!”
朱高煦的话,可谓是言简意赅!
简单直白的讲明了,敌我双方的优劣!
可见朱高煦这人,虽然向来觊觎太子之位,但也不是不学无术的人。
对口专业方面的素养,还是很高的。
“二叔说的好!”
朱瞻基不由得点头,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正如二叔所说,瓦剌鞑靼擅长游击,单兵素质高,但缺少阵地战的火铳大炮等兵器!”
“我大明的军队,阵地战无敌,但是单兵素质不行,又缺少良马!”
“所以每次与他们对战,就会出现一个滑稽的场面,对面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我军却无可奈何!”
“我军就只能采取大部队抱团,整体推进的笨方法,以此谋求就算得不到便宜,也不会吃亏。”
“这样我们就很被动,而且每次不集结数十万大军,就不敢深入漠北!”
“在这种情况下,我大明纵有百万雄师,也无法真正消除来自漠北的威胁!”
朱瞻基这一席话,可谓是震耳发聩!
听到这里,朱棣的眼神有些暗淡。
大臣也都沉默不语!
朱棣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幽幽的开口道:
“如你所说,就算一个月后,可以出征,也没这个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