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长得矮矮胖胖，特别好相处。
异事局的人平时聚餐都喜欢来这里。
只不过外面的人只知道异事局对外的名字——超自然生命研究科学院，是个并不太受重视的部门。
热情地将十几个人引进了包厢，饭店老板热情地说道：“小兄弟们呀，今天客人特别多，你们先吃着瓜子等等哈！”
“好的老李，你去忙吧！兄弟们不是外人了！”
“好嘞，待会儿我多送你们几瓶好酒！”
说着，店老板老李就笑呵呵地出去了。
因为菜式是提前预定过的。
他们也没等多久，菜就上来了。
老李也兑现了他的承诺，给他们这个大包厢送了三瓶好酒还有若干的下酒菜。
一桌都是相熟的年轻人，吃喝得好不热闹。
酒足饭饱，王大有去结了账。
那几个没有喝酒的调查员负责将人都给送了回去。
王大有喝得很尽兴，脸红耳赤的，满车酒味。
李凡将窗户摇了下来。
入秋的夜风有点微凉，他不自觉地将手搭在窗户上，悠闲地开着车，非常舒服。
现在还早，李凡暂时也不想回去，就开车走了其他的路。
车载收音机里放着悠扬的老歌，很是惬意。
如果没有王大有那震天响的呼噜声就完美了。
李凡瞟了一眼睡得正香的王大有，笑了笑。
“这就是正义的满足感吗？”
那自己的正义感又是什么呢？
异事局的规定？
还是自己本心的驱使？
似乎感受到了李凡的情绪变化，周晓玲的声音在李凡脑海中响起。
“小凡哥哥，你有心事吗？”
“没，就是觉得大有做了这件事，他很开心，我也很替他开心！”
李凡在心里对周晓玲说着，嘴角也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周晓玲笑笑，有些俏皮地说道：“爷爷说过，自己的朋友开心，自己也会由衷的开心，你开心，我也很开心！”
“是吗？”
李凡反问了一句，想了想又问道：“晓玲，你认为的正义是什么呢？”
“我认为的正义？”
周晓玲也想了想后，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正义应该就是一个正直的人做了一件觉得正确的事情吧！”
“那什么是正确的事情呢？”
“嗯~？正确的事情？”
接连的问题，让周晓玲想起了李大师对她说的话。
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什么事正确的事？
如果事情不可控，杀掉李凡也是正确的事情吗？
她很纠结。
这段时间的相处，李凡对她是完全信任的。
每一次当她提出要求之后，李凡都是毫不犹豫的答应。
对她发出的警告，也没有丝毫怀疑。
而且李凡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让她感到亲近的气息。
就像是亲人。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要过元旦了。
即便是四季如春的昆市，现在也很冷。
有些阴暗的天空中，甚至还下起了雨夹雪，冻得人直发慌。
这期间他们外事四科也接到过几次常规的任务，都被两人轻松解决。
这让王大有大呼不过瘾。
至于舒映雪的事情，王大有也对李凡说过。
这个可怜的姑娘，在得知姐姐的仇报了之后，就一个人去了蜀城，日子也还算平静。
只不过从马街镇的事件过后，白衣鬼周永仁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的踪迹。
他们也无从着手，只能顺其自然。
既然无所可做，又很清闲。
大家都窝在局子里养膘了。
每天食堂里不是大肉就是火锅的，吃得一群人红光满面的。
即是是李凡，也胖了一小圈。
人也看起来没以前那么凌厉了。
元旦前夕，除了最神秘的外事七科没有回来之外，其余人都回来了。
据说这是异事局的传统。
除了大家要一起过新年团圆之外，还要去祭拜那些再也没回来的兄弟。
聚餐结束，王大有和李凡有些醉意地回到宿舍。
“凡人，咱兄弟俩来异事局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我听其他兄弟说，如果没有特别的任务，可以休一周的年假。”
看着站在窗户前愣愣看雪的李凡，王大有点了支烟凑过来问。
外面的雪不大。
只能够通过路灯的光线，看到零星的一些小雪粒。
说是雪，不如说是雨夹雪更恰当。
“没有。”
李凡犹豫了一下，有些怅然若失。
他是个孤儿。
他的朋友都在异事局。
放了假他又能去哪儿呢？
跨年夜，李凡做了一个许久都没有做过的梦。
还是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
还是他长大的福利院门口。
还是那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
他依旧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但却对他身上散发着犹如私人般阴冷的气息更为敏感。
同样的恐惧与害怕，让他在雨夜里瑟瑟发抖。
梦里，他没有长大。
还是那个小小的样子。
他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也想知道为什么总是做这个梦。
但当他再一次鼓起勇气想要靠近那个男人的时候，这个男人又会消失在雨幕当中，留下他一个人面对这由于地狱般的绝对黑暗。
孤独、颤栗、绝望以及不知所措的感觉，让他在要崩溃的一瞬间惊醒。
耳边依旧是王大有那震天响的鼾声。
“才四点……”
李凡看了下时间。
但每次从梦中惊醒过后，他都再没有任何的睡意。
已经快有小半年的时间没有做这个梦了。
他在异事局的资料室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
据说这是困扰人的一种梦魇，同样也是属于异端事件的一种。
只不过很多人的这种梦魇都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消逝。
因此也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只是纯当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第二天，王大有和李凡两人如往常一般去打卡上班。
只是王大有打卡后就出去了。
直到中午他才回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旅行包。
“凡人，走，我把咱俩的年假申请下来了，老哥带你玩玩去。”
这突如其来的旅行计划，让李凡有些不知所措。
他问王大有道：“元旦假，你不回家吗？”
李凡是知道王大有身世的。
虽然和他一样是孤儿，但他还有亲戚。
不像他，连亲戚都没有。
“回啥回啊，估计那些亲戚早就把我给忘了，不回去也罢，老哥带你去放松放松！”
“可是……”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听老哥哥的，成天不是任务就是异事局待着，人都要憋疯了！”
王大有直接就把李凡从工位上拽了起来。
李凡也没有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