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湖心亭遗孤(1 / 1)

茫茫飞雪,碾过湖心亭。

一副楹联上的字迹被雪粒掩盖,只余下当中的匾额上写着湖心亭三字。

青衫老者依靠在湖心亭的柱子上,目光盯着早已结成冰的水面。

湖心亭当中的小火炉内一团火随风摇摆,随时都要熄灭。火炉上的青色小壶内煮着黄酒,小壶内飘荡出的水汽伴随着飞雪一同消散在湖心亭内。青衫老者搓了搓手,往掌心吹了一口热气。

扑通。

湖心亭外传来一阵落水声。

青衫老者寻声望去,大片的浮冰散开,一袭红衣飘荡在冰水之上。

这叫是什么世道,大雪天投湖,想必是走投无路一心求死了。

青衫老者袖中掷出三粒黄豆,落地成兵!

“救下落水之人!”

一黑一白的两个鬼物当着青衫老者的面从湖中拉出那红衣女子的魂魄,黑白无常对着青衫老者一拜,打通幽冥,消失不见。

“终究是慢了一步。”青衫老者喃喃自语。

黄豆演变成的兵士捞出那红衣女子的尸体,其中一个黄豆士兵怀里抱着红色小被包裹的婴儿。

青衫老者接过黄豆士兵怀里的婴儿,“唉,也是苦命的孩子。”

青衫老者从袖中掷出一道符箓,白光一闪,白衣少年空降在青衫老者面前。

“太公!”白衣少年对着青衫老者恭敬一拜。

“姜蟠,你去调查一下这个红衣女子的身份。”

姜蟠对着太公恭敬一拜,将那红衣女子收入方寸物中,又手握青色符纸,隐入这天地之间。

青衫老者正是那兵家老祖,姜太公!

姜太公袖手一挥,将那火炉收入袖袍小天地中,一步跨出,带着那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消失在茫茫飞雪之中。

一队骑兵姗姗来迟,为首一人头戴白蛟夺珠盔,胸甲上雕刻着四爪白蛟,眼神凶戾,腰间的赤红色长剑化作丝线将一座湖心亭重重包围。

“二殿下,有斥候来报,先前有个青衫老者抱着皇子走了。”

头戴四爪白蟒夺珠盔的男子眼中凶光毕露,一脚踹在侍从的胸口,那侍从滚动数米,拖出一条断断续续的血迹。侍从强忍着剧痛,撑着身体对着二殿下跪拜。

“起来吧!”二殿下神色漠然,视之若草芥。

二殿下飞身上马,扭过马头,“把湖填了,不要留下半点痕迹……”

侍从对着二殿下一拜,直至二殿下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飞雪之中。

侍从的双瞳陡然一变,显露出暗黄色的竖瞳。五指虚抓,拘来湖心亭周围的的土丘填入湖中……

侍从的暗黄色竖瞳散去,恢复了原本模样,拍拍手,化作一道流光飘然而去。

姜蟠显露身形,喟然长叹,“好一个毁尸灭迹,毁去了这湖心亭,就以为躲得过了吗?”

姜蟠掷出一张符箓,此符唤作唤灵符,山水生灵,一符拘之。

“哎呦!”身着素衫的女子跌倒在姜蟠面前,见了姜蟠,打趣道:“公子莫不是寂寞空虚才唤来了奴家?公子要是不嫌弃,奴家定然好生服侍。”

素衫女子秋水眸子含情,天生媚骨,冰肌玉骨清无汗,风来暗香暖……定力不够,恐怕早就和这狐媚子来床笫之欢了。

姜蟠板着脸,手中金光一闪,蟠龙锏上气象万千。

素衫女子哪里还有半点放荡的姿态,衣襟整齐,拿起绣着梅花的罗帕对着姜蟠施了一个万福,“仙师大人有雅量,小女子在这里赔罪了。”

姜螭紧锁的眉头舒展,素衫女子这般姿态顺眼不少,“你这花妖,妩媚动人,送你一桩机缘,一甲子后本座传授汝仙家术法,助汝得道长生!”

素衫女子美眸之中异彩连连,山精野魅,修行如稚童学书,终究不得其法。若是有人在前引路,修行必定一日千里。

“仙师大人,奴家听候差遣。”

姜蟠双瞳之中金光灿灿,一眼看出这山精所化女子的根脚,原来是一只牡丹花妖。

姜蟠掐指念诀,食指点在这只花妖的眉心,一粒小如芥子的光融入花妖的灵魂之中。牡丹花妖心湖一阵,随即恢复平静。

“姜”字烙印在灵魂之上……

“去吧!”姜蟠道袍袖口一挥,牡丹花妖的脚下改天换地,好巧不巧横卧在二殿下回宫的路上。

“哎呦,折煞奴家了……”牡丹花妖一袭红衣趴在雪地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里抱怨着姜蟠丝毫不怜花惜玉,嘴上却是半句不敢有怨言,像姜蟠这种超然独立的仙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不能和山下的凡夫俗子相提并论。

二殿下勒住缰绳,胯下的乌蹄踏雪马前蹄悬空,二殿下的马术也是不输多年征战的武将,须臾之间就稳住马匹,又从马鞍上跃下,走至牡丹花妖面前。

二殿下抬起牡丹花妖的下巴,入目的秋水眸子含情,“公子,你弄疼奴家了……”

牡丹花妖一副娇弱模样,作势就要趴倒在地。二殿下将花妖揽入怀中,动作粗暴。

“公子……”牡丹花妖的声音娇弱,惹的二殿下心里燥热。

二殿下扛起牡丹花妖,“朕封你为妃,你可愿意随朕进宫?”

牡丹花妖美目含情,秋水望穿,不曾言语。

二殿下爽朗一笑,放下牡丹花妖,扶着她的柳腰帮她骑上乌蹄踏雪。二殿下轻点脚尖,飞上马鞍,搂着牡丹花妖的柳腰纵马疾驰。

“美人芳名?”二殿下在牡丹花妖耳边呢喃。

“陛下,奴家姓苏,家父赐名卿怜。”

牡丹花妖胡诌了一个俗名,反正现在姓甚名谁已经不重要了。

苏卿怜佯装打着哆嗦,一副娇弱姿态。

二殿下取下系在盔甲上的大氅披在苏卿怜的身上,又加重了搂在柳腰上手的力道。

“陛下。”苏卿怜娇叱一句,似乎是在埋怨身后天子的粗暴。

那一年,满地梨花雪,朱阁楼榭也少了几分酒肉臭……

北秦二皇子嬴子楚杀太子,血洗皇宫,篡位称帝,改国号为景泰。

“太公!”姜蟠对着太公一拜。

“姜蟠,帝王家事,不可干涉。”姜太公对姜蟠这一手有些不满。

“太公,姜家出世良久,也该入世了……”

姜太公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北秦皇室血脉,“罢了罢了,即结因果,本座一肩挑之!”

姜太公的心湖之上响起温和慈祥的声音:“善因结善果,姜施主福寿绵长!”

太公抚髯而笑,佛家的因果报应虽说有所耳闻,修行到他这般境界,诸多因果皆为虚妄。

兵家太祖已是修行止境,三教祖师也不过初步登临修行十二重楼,进入无念一境。

人间之上,琼楼玉宇内犹有神灵……

红尘之中有三境,一曰通玄,二曰炼气,三曰金身。

修行及至山巅,犹有三境:养心、归真、神到。

山巅之上,尚有天人三境:化气、化神、返虚。

天人之上,有仙人三境:炼虚、合道、无念。

登临修行绝巅,立教称祖。

道家祖师,儒家至圣,佛祖……俱是修行人心中的山巅。

封神之战后,百家争鸣,登临修行止境的人如雨后春笋。九州八荒之内,亦是因此风云变幻,刀兵不断。九州八荒,内有国战,外有天魔。

桐叶长城之上,天下十人轮番坐镇,压制天魔不敢越九州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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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高悬,十王座上的诸位魔君现身。

十大魔君的森罗杀气如同雾气一般包裹天魔城。

天君殿内的首席魔君大手一挥,九大魔君纷纷落座。

“诸位,天魔十族奉三清之令驻守天外无法之地,今日期满!”

书生模样的魔君从青铜王座之上站起身,手握书卷对着王座尽头的魔君说道:“幽皇,恳请举兵破桐叶长城,重归九州!”

书生看似突兀的一句,恰恰是幽王的有意为之。

一个彪形大汉背着紫金大锤起身帮腔:“幽皇,俺的大锤早就想喝人血了!”

身披道袍的小道童慢悠悠站起,撇了一眼这些魔君,“幽皇,天魔十族修养生息千年,贸然出兵犯大忌,况且桐叶长城那边,桐叶九州的天下十人还活着呢。”

“牛鼻子,俺看你也是一代魔君,怎么,还没打就怂了?”背着紫金巨锤的彪形大汉嘲讽道。

“住嘴!”被称呼牛鼻子的小道童气的七窍生烟,藏在道袍内的紫金葫芦差点就要祭出。

“够了!”幽皇打断了这几位魔君的争论,“今日议事,不为打打杀杀,为的是我天魔十族的千秋万代!”幽皇背后十轮血色烈阳展现,傲视天地,九大魔君刚刚要发作的局势瞬间偃旗息鼓。

幽皇扫视一圈九大魔君,紧接着补充:“平天大圣的话不无道理,可我天魔十族久居无法之地,于我族不利!”

带着面纱的神秘女子打断幽皇的话,“幽皇,对抗三清可是一条不归路,你是要我天魔十族身陷战争泥潭吗?”

“万圣龙君,天外天不法之地对你的压制还不够吗?”

面纱下的万圣龙君脸色惨白,在不法之地修道千年,修行之路,一波三折,先有法则雷劫,后有天道轮回。万圣龙君自斩三刀,以金蝉脱壳之法侥幸存活,卧薪尝胆三百年,一朝取代龙族先祖的帝位。

万圣龙君咬着嘴唇,嗓音中多了几分憎恨,“幽皇,你可有把握破开桐叶长城?”

书生微微一笑,以指作刀,破开空间,取出一物,竟是锈迹斑斑的铁剑。

“可笑至极,你这书生,以为靠着这锈迹斑斑的铁剑就可以破开桐叶长城?”把玩着莹莹白骨的白骨夫人嘲讽道。

书生也不恼,淡然一笑,“白骨夫人,若是寻常之物,值得在这十族议会上拿出吗?”

“此物乃是斩杀蚩尤大帝的轩辕神剑!”

书生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引燃议会。

“胡诌乱扯!”白骨夫人双瞳之中蓝火升腾,似乎在寻找这把锈迹斑斑的铁剑根本,可看了半天,也仅仅看出是把铁剑而已。

平天大圣有些不耐烦,“文魔天君,你当我们不识大字几个,还要试探我们的眼光?”

被称呼文魔天君的书生不作反驳,虚空一抓,抓来一个关在铁笼之中的人族修士。

“别杀我,别杀我!”人族修士瞧见了十大魔君,在笼中求饶。

文魔天君没有给他求饶的机会,诗书作刀,一刀封喉。铁笼之中瞬间被鲜血浸染,文魔天君青衫一挥,数滴精血融入锈迹斑斑的铁剑之中。

满天星河照彻天魔城,天地之间复归清明,盘亘在天魔城的森罗杀气更是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余九大魔君从王座之上站起,死死盯着这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那种人间第一剑的气息绝对没错,没想到斩杀蚩尤大帝的轩辕剑还能重现世间。得此神器,饶是三清道法所化的桐叶长城也得崩塌。若是进入九州,寻得登天之路,三十六重天也得易主。

铁剑的气息仅仅维持了半柱香的时间,转瞬间就恢复了锈迹斑斑的模样。

“贾先生,这是?”

文魔天君苦笑一声,“轩辕神剑受损严重,需以人之精血淬炼,方能唤回神剑灵性……”

“诸位,有此神器,何愁桐叶长城不破?”

万圣龙君喜形于色,白骨夫人美眸之中异彩连连,背着紫金巨锤的彪形大汉捶击胸口……

……

十魔君各自散去,文魔天君背后走出黑色身影。

“贾先生,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文魔天君微微一笑,“天魔十策,从不叫人失望!”

“哦?那我拭目以待!”

黑色身影融入文魔天君的影子之内……

“贾先生!”九首狮魔对着文魔天君一拜,紧接着向他汇报:“天君,狮魔族已经稳定下来,九灵元圣似乎有所察觉……”

“哦?”文魔天君似乎早就意料到这样的结果,一笔一划的抄写经书。

“贾先生,要不我们收线?”

文魔天君摇了摇头,铺开一张尚未写字的宣纸,在上面留下四个大字:草蛇灰线。

“顺势而为,不可妄动!”文魔天君拍了拍九首狮魔的肩膀,洒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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