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屋子里就像是被血洗刷过似的。
地板上、天花板上、沙发上、床上，无一例外，都是血迹。
有一具女性尸体，肢体被分解的七零八落。
床边有只手，卧室门口有条手臂，门外又是半条小腿……
死者的肚子也被划开，肠子流了一地。
头颅更是被砍的不成人样。
几名有出过凶杀案现场的有一定经验的警员，都忍不住脸色发青。
视觉上的冲击加上刺鼻的味道，让人几近作呕。
每个人都恨不得再多带两层口罩，但是也止不住血的腥臭味从各种角落往鼻子里钻。
乔雪已经吐过一次，此时正脸色发白的坐在楼梯上，手里捧着李然给她倒的热水，整个人木然的像是被吓傻了。
李然看着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刺激吗？”
乔雪反应有点迟钝的抬起头，忽然想起来的时候在车上说过的话，抿了抿唇，轻微地摇了摇头。
李然又看了一眼已经被封现场的二楼，想起刚才第一眼时的冲击，也有点脸色发白：“这么狠……”
那几乎是将人活生生砍死。
怎么也想不到，出警还真碰上个专业对口的案子。
有上楼的脚步声传来，李然看了一眼来人，顿时在楼梯上站直了身：“头儿。”
乔雪也想站起来，但是眼睛倒是先红了，看着来人，忽然就委屈了起来：“头儿……”
来人身形高大，看样子比李然乔雪年长了几岁，眉眼间都是历练出的些许狠厉。
站在二楼警戒的警员一看到来人，敬了个礼：“齐队。”
齐炎生点了点头，往里面瞄了一眼，皱眉问道：“什么情况？”
“两具尸体。”
李然跟着站在他身边，语调清晰快速的叙述个大概：“一男一女，女的被分尸，男的目前看来，是自杀。”
女性死者的尸体散的哪儿都是，男的尸体就在女的躯干旁边，手里握着染血的菜刀，脖子上大动脉划的几乎像是拿刀砍上去的，半边肉都绽了开。
李然又将从接到电话到现场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回忆的了一遍。
齐炎生扭头：“报警那人在哪儿？”
“就在隔壁。”李然道，“已经让赵民和王洛一去问了。”
赵民和王洛一也是刑警队的一员。
齐炎生嗯了一声，缓缓蹲在血迹之外，看了看那不成人样的尸体，又看了看屋子里的状况，眯了眯眼：“从接到电话到你们发现这里。”
他指了指案发现场：“统共也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吧。”
李然摇摇头：“差不多，不会比半个小时多。”
“按照你们说的，那个报警人，报警的时候还听到声音，挂了电话两三分钟后就没音儿了。”
齐炎生站了起来：“你们到这里，再准确一点，也就十多分钟左右，除去那两三分钟，也就十分钟左右。十分钟……”
乔雪已经缓过来了些，闻言站起身，声音弱弱道：“时间太短了。”
“没错，不要太小瞧人体组织。”
齐炎生掉头就下楼，“十分钟，能将人分尸成这个样子，还只是用菜刀，时间上根本就不够。走吧，去慰问一下报警受惊邻居。”
乔雪眨眨眼：“头儿，你是怀疑……”
齐炎生似笑非笑地扭头看她：“刚还想夸你，算了，夸奖收回。”
乔雪：“……？”
李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怀疑谁，谁有嫌疑，在没有定论之前，多了解一些情况，不是坏处。”
他跟着齐炎生下了楼：“我们的工作就是这个，不是吗？”
早在李然那通电话打出去没多久，警车鸣笛声就响彻了这老街道。
多少人深夜受惊了，林若舟不知道，最起码，他没有。
王洛一问的也差不多了，只听青年礼貌问道：“老张家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洛一一愣，才想起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透露现场情况。
现在外面这一片的老街坊不少，什么猜忌都开始满天飞了。
这么严重的凶杀案会被曝光是迟早的事，但是最起码，现在还没有一个人了解到真相。
王洛一正想以官话圆过去，眼角余光就瞥见他们家队长的身影。
他站起身喊了声：“齐队。”
林若舟偏头看去，正好和齐炎生观察他的目光对上。
林若舟眼神清清冷冷，没什么表示，齐炎生倒是扯开一个官方笑容：“林先生是吧？你好，我是刑侦队队长，齐炎生。”
“哦。”林若舟得到了答案，看向王洛一：“出人命了。”
王洛一：……
王洛一尴尬看向自家队长：“我，刚才没介绍自己是刑侦队的。”
在没有明确指示下达之前，为了不必要的引起群众惊慌，王洛一只是说自己是警察，过来了解些情况，没说明是哪个部门支队的。
谁知道这人听到他们齐队的自我介绍，直接就确定了有命案。
齐炎生重新看了林若舟一眼，接过王洛一手中的笔记本，也不隐瞒：“是，两具尸体，是不是张宾……哦，就是你说的老张，是不是他们，等进一步确认才能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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