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中正在喝茶,之前那个小厮匆忙的跑了过来,说道:“公子里边请,我们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请您进去说话。”
金大中说:“好,前面带路吧。”
说着他就把方天画戟一提。
这个小厮说道:“公子啊,能不能把你那个兵器放在门房啊?毕竟带着兵器去拜访,不太好吧!”
金大中想想也对,于是就把方天画戟靠在了门房的墙上,说道:“走吧。”
那个小思说:“能不能拿到别的地方?这个地方看着也不好。”
金大中眼一瞪,说道:“你怎么那么多事?”
说着就把方天画戟提着说道:“走吧,我拿着走。”
那个小厮说:“您别为难我,带着兵器毕竟不太好。”金大中觉得有点窝火,把方天画戟向路边一插,入地一米多。
然后说:“这总行了吧?你别那么多事,这还不是你家的,你怎么比你家主人还事多?”
这名小厮也不敢吱声了,他可是知道金大中那一下就戳进去那么多,果是人,那不戳成血窟窿。
他连忙满脸堆笑的说:“请跟我这边来。”
绕过壁照就到了前厅。
进到屋里小厮就介绍:“这是我们家大老爷,这是我们家二老爷。”
金大中拱手施礼说道:“见过两位叔叔,我是从北面来的金子,不知道老爷子和你们说过没有?”
谢奕点点头说道:“请坐,你怎么过来的?”
金大中说:“回叔叔的话,我骑马过来的。”
谢奕问:“就你一个人从太行山跑到这里,怎么没有人陪伴?不危险吗?”
金大中说:“不危险,就是过了寿春之后,遇到过几十乱兵,被我打跑了,其他没啥。”
谢据问道:“看样子你的功夫还不错?”
金大中说:“应该还行吧,在同龄人中不说是一流的,应该名列前茅。”
谢据说道:“你还真不谦虚,光有武力不行,也会兵法战策。”
金大中说:“我也学了几年的兵法战策,基本上懂一些。”
谢奕好奇的问:“那你师从何人?”
金大中说:“真正的师傅就是洪酒丐,然后其他的师傅太多了,叫我兵法的师傅是荥阳的太守李矩。
然后就是谢老爷子教我学问,但是只教了三天。让我十五岁来聆听教诲。”
谢奕问道:“我可是听说李矩这几次杀敌不少呀!”
金大中说:“是啊,这几场战役我都参加了。”
然后他又把荥阳面临的形势,以及鲜卑人和匈奴人怎么被埋伏?怎么去借刀杀人,引狼驱虎,滔滔不绝得讲了将近半个时辰。
感觉口干舌燥,然后他说道:“叔叔,能不能给口水喝?”
谢奕哈哈一笑,说道:“待慢了,怎么回事?还没人上茶?”
这时,门外有人说:“来啦!”
金大中就看见一个小丫头,十四五岁,梳着丫鬟的发型,穿着丫鬟的衣服,端着茶杯,低着头就进来了。
谢奕一看,连忙瞪眼,小丫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就对金大中说道:“这位少侠,请你喝茶。”
金大中说:“还是叫我公子吧,我发现江南的人好像看不起武夫似的,但是没有武夫如何保家卫国,难道任凭胡人占据我们的土地?念两句诗,就能把别人给撵跑了?
算了,我也入乡随俗,还要多谢这位小美女。”
那个小丫头脸一红,说道:“呸,登徒子。”
然后扭头就跑了。
金大中愣了一下,说道:“我夸她是美女不好吗?
这边的人真奇怪。”
谢据阴阳怪气的说:“不是这边的人奇怪,而是你奇怪。
哪有当面夸女孩子的,会被别人视为调戏。”
金大中惊讶的说:“啊,夸她一句,就是调戏了?那么多事?”
谢奕说:“好了,不知道不怪,下次注意了,不能这样夸,应该说多谢这位姑娘就行了。”
金大中说:“诺,我知道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小丫头跑到后面,丫鬟问:“怎么样?姑爷长得帅不帅?俊不俊?”
那小丫头说:“呸,什么鬼啊,是个登徒子。哪有上来就说人家是美女的。”
小丫鬟说:“哎呀,不错呀,姑爷都夸你漂亮了。”
小丫头说道:“告诉你,不是什么姑爷?就是一个武夫,连礼貌都没有,等我爷爷回来,我才说他。”
说完撅着嘴就向后边走去,小丫鬟赶紧跟着说:“小姐小姐,你慢点。”
金大中可不知道自己被相看过一次了,他喝了两口茶,问道:“谢太傅,还有多久能回来?”
谢奕问道:“怎么你赶时间吗?”
金大中说:“不是的,我就想问问他,我是住在这里方不方便?如果不方便,我就找一个地方住,不然的话,等一下天黑了,我也出不去,而且我还没路引,想请谢太傅,帮我写一个路引。”
谢据问道:“那你没有路引是怎么进城的?城门口没人查你吗?”
金大中说:“也巧了,今天我就碰见王羲之,我们聊了一会儿,他把我带进来的,要不然今天可能住在城外了。”
谢奕说:“安心的坐在这里吧,等我父亲回来,他会安排的。”
金大中说:“诺。”
谢奕又问:“你兄弟几个啊?”
金大中说:“就我一个人,没有兄弟,不过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也挺多,当然都是山里的穷孩子,不过他们也有长进,在个乱世,武力是生存的条件。”
谢据说道:“圣贤文章才是生存的条件。”
金大中说:“不是的,如果圣贤文章是生存的条件,那为什么这个小朝廷被别人从长安赶到江南呢?
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人收复了北地呢?当然,我也知道一定要文武并济,所以我才来学习。”
谢据嘀咕道:“你一个武夫,学了又有什么用?”
金大中冷笑一声,说道:“将来我收复了北地,我要不要统治?要不要管理啊?这些就是我需要学的。”
谢据说:“即使收复了,也应该交给朝廷来管理。”
金大中冷笑着说道:“凭什么?他们出一毛钱了吗?出人了,还是出力了,还是出钱了?
别的不说,就像荥阳的李矩将军坚守了那么多年,边这些衣冠楚楚的大人们,有一个去帮忙的吗?有一个是支援他了吗?哪怕给点银子也是好的,都没有,全靠他自己。
我都想不明白,没这个本事,当初为什么要篡位?”
他这话一说,谢奕和谢据吓得脸色一白,谢奕连忙拍桌子,严厉的说:“这个话不能说,知道吧!”
金大中说:“好,知道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什么话不能说啊!”
谢奕和谢据连忙站起来,拱手说道:“父亲回来了。”
金大中也连忙站起来,拱手说道:“见过老师。”
谢老头打量打量他,说道:“你小子个头长的挺快,怎么样?这几年学武,学的怎么样?”
金大中说:“还可以吧,现在应该算是二流的高手了。”
谢老头说:“嗯,那还不错,再努力一下,达到一流高手就行了。”
金大中说:“诺。我会努力的。”
谢老头问道:“你们三个刚才说什么?”
谢据立马就告状,说道:“他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说什么小朝廷又说什么篡位,要是给外人听去了,会给我们家带来灾祸的。”
金大中一听站起来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敢说我就敢做。
你也不用担心害怕,大不了这个学问我不学了。”
谢老头说:“你给我坐下,口无遮拦,没有一点城府,就是心里这么想,也不能说出来,知道吗?”
金大中说:“诺,这不是在你家吗?所以就放松了。”
谢老头说:“在我家也不行,你知道哪个下人会多嘴?所以以后谨言慎行!”
金大中说:“诺,以后知道了。”
谢老头对大儿子说道:“那就给他安排一个小院子。”
谢奕说道:“诺。”
然后对金大中说:“那你跟我走吧!”
金大中说:“我的武器和马匹包括包袱都在外面呢。”
谢奕说:“把马匹交给下人来照顾,你放心吧,其他东西你带过来。”
金大中连忙到前面拿东西。
谢太傅看着二儿子,说道:“这个话不能外传,还有你不要对他有什么不满,以后你会知道什么原因,现在我不给你讲。
家里的事情,不允许你到外面多嘴。”
谢据说:“诺,我听父亲的。”
谢太傅说:“行了,下去吧!”
谢据灰溜溜的走啦。
谢太傅开始盘算,怎么让这个野小子变得更斯文一些?
他正在想着,就见那个小丫头来进来,说道:“爷爷,我刚才见那个登徒子了,整个就是一个武夫,我不喜欢。”
谢太傅说道:“不喜欢也不行,这是规矩,再说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武夫,以后你会了解他的,他会在咱们家呆个几年,你好好的了解一下。”
小丫头,不高兴的说道:“诺。”
金大中背着包裹,带上弓箭和两个箭囊,手里又提着方天画戟,加上腰里挎着宝剑。
谢奕说:“你带的东西还不少,你的箭术如何?”
金大中说:“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谢奕说:“还是谦虚点好。”
金大中说:“我认为啊,人啊,就是短短几十年,太虚伪了,没意思,真性情,我认为好一点。
虽然我这种性格可能不适合混官场,但是从古到今的大人物,凡是成就一番事业的,你看有多少特别爱说假话的?
计策是另外一回事,但是没有人格魅力,就没有你的成就。”
谢奕一听,点了点头,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