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媒婆瞥了一眼用一根绳子当作腰带的贾张氏。
脸上的鄙视之情溢于言表。
她今天出门显然忘了看黄历。
竟然碰到了这样一个吝啬鬼。
“我不是只想着钱的事儿。”
“来，说说你们的具体要求吧。”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
“我家东旭可是城里人，你得帮我找个城里的姑娘。”
“而且必须要长得好看，腰粗臀大好生育，再说了，身高也不能太矮。”
“常言道‘爹矮矮一个，娘矮矮一窝’，太矮的根本不行。”
“另外，她父母要有稳定的工作，家庭经济条件也不能差。”
“不能让我们家娶个媳妇进来，反而给我们添麻烦。”
一口气说完这些要求，贾张氏连气都没喘一下。
张媒婆听着越发觉得不对劲。
贾张氏自己身材肥胖，模样像个南瓜。
却对她未来儿媳的要求高得离谱。
不过，要求越高。
意味着男方给出的聘礼也会越多。
所以张媒婆虽然不满但也还能接受。
“你提了这么多要求，我想聘礼至少也得三百大洋吧。”
“不，应该不止五百大洋吧？”
“什么？五百大洋！简直是打劫啊！”
贾张氏提高了嗓门。
张媒婆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现在是你们想找媳妇，可不是人家求着嫁给你们。”
“要是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们？”
“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像你们这样的家庭条件，在城里比比皆是。”
“你们家东旭长得也就一般般。”
“现在的姑娘挑对象，要么看重外貌，要么看重能力。”
“哪怕是要做入赘女婿，也得有点真本事才行。”
“我就问你，你儿子有什么特长或者本领？”
张媒婆的话如同尖刀一般。
直戳贾张氏的心窝。
贾东旭接过了话茬。
“张姨，我会疼爱我的媳妇，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疼爱看得见、摸得着吗？”
“你就别扯那些没用的了。”
“哪个家里条件好的姑娘不是从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呢？”
“她们哪需要你这种穷小子去稀罕呢。”
母子二人被媒婆的话刺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贾张氏率先回过神来。
“你得说清楚，要是城里的姑娘，至少需要多少聘礼？”
“超过五十块我是承受不起的。”
张媒婆连连皱眉。
听说过吝啬得像铁公鸡的人。
可没见过像贾张氏这般。
既要这么多条件又要这么少花钱的铁公鸡。
不对，应该说她是玻璃公鸡。
至少铁公鸡还会生锈掉点渣。
而她却连这点都不肯出。
“最多八十块，不能再多了。”
张媒婆只好让步。
看着贾张氏那抠门的样子，再多说也是白搭。
看来今天如果谈不成，她就要空手而归了。
张媒婆最终妥协了。
“接你这份劳累的差事，你答应给的好处费，一分钱都不能少我的。”
“好处费肯定少不了你的那份。”
贾张氏回答。
“我先给你一部分，事成了之后我会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至于铁公鸡的大红包究竟能有多大？
这时，贾东旭捧着瓜子盘走过来说：
“张姨，吃瓜子。”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比秦淮茹更漂亮的媳妇。”
“我也会给你封个大红包的。”
“得了得了，漂亮话先别急着讲，先把辛苦费给我。”
贾张氏沉着脸，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钱。
“这点钱不多，家里还有三斤花生你拿去。”
贾东旭接过花生递给媒婆。
张媒婆握着手中的那一块钱和干瘪的花生壳，不禁感到一阵晦气。
碰上了这么一对抠门的母子。
“张姨，我的婚事就拜托你了。”
“一定要给我找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张媒婆冷冷地应了一声“嗯”。
“多少钱的事儿就办多少钱的事，我先帮你留意着。”
待张媒婆离开后。
贾张氏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一块钱呐，都能买只母鸡了。”
“我心里就像是在割肉一般难受。”
“要是她这件事没办好，我非得扒她的皮不可。”
贾东旭听着母亲贾张氏骂街。
已经听了几十年，早就习惯了。
贾张氏骂了将近半小时。
贾东旭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
“娘，张姨既然收了咱们的钱，肯定会好好办事的。”
“我们在家等着就行了。”
“等什么等？你知道什么？”
“她要是敢办砸了，以后就别想再做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