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连平等人离开金陵大饭店的时候。
工作人员都在后面看热闹。
金陵大饭店的大堂经理，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一行人。
怎么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看着要吃人。
回去的时候垂头丧气，看着这么沮丧的？
龙国最高检的这些官员，这次是吃瘪了？
“今天这来的什么客人，这么牛逼？我都以为今天要从我们这里抓人了。结果吃了一鼻子灰走了。”一名工作人员问道。
“听说是光明区的韩越区长。”一名工作人员小声说道。
“这韩越区长这么厉害吗？最高检都奈何不了他。”另一名工作人员惊叹。
“要没点背景，能当上区长吗？这里可是京州！京州那是一般的地方吗？中央的人来了，那也得撞得一头包！”也不知道他一个饭店服务员，究竟有什么好骄傲的。
京州水深，贪官横行，各个神通广大有背景，你怎么还觉得与有荣焉的样子？
“怪不得韩越区能来我们这种地方消费呢。”
“呵呵，那叫消费吗？普通人一年工资也吃不起的一顿饭，在人家那里叫工作餐。”
……
京牌考斯特中巴车上。
侯连平紧皱眉头沉思着。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只把目光放在韩越身上。应该先从他周围的人入手。削其枝干，剪其羽翼。”
“林华华你去调查一下，韩越经常和什么人接触，包括公务人员、企业人员以及社会人员，全都调查清楚。”
“赵庆明你去把韩越从选调开始，一直到当上区长，所有的同事和下属的资料找来。”
“张锡林你去查一下韩越名下房产和车辆的情况。”
看到侯连平安排工作，最高检的一众监察官再次打起精神。
说实话，这几天调查韩越的过程，让他们产生了极大的挫败感。
这些都是年轻的监察官，进入最高检以来，一直都是跟着侯连平。
那简直就是所向披靡。想查谁就查谁，那简直是无往不利，威风极了。
这一次，竟然在韩越这里吃了这么多的软钉子。
尤其是看到一直以来都非常自信的候处长那沮丧的表情。
他们都心中一紧。
侯连平是他们最大的靠山，如果侯连平都消沉了，他们也就前途暗淡了。
现在，看到侯连平重燃斗志，安排工作。
他们瞬间就激动了。
候处还要继续查，太好了！
“明白候处！”
“候处！保证完成任务！”
“候处，我们一定查个天翻地覆！”
……
另外一边。
韩越和华威余大嘴、何婷波、一众科学家和工程师，也离开了金陵大饭店。
“韩越区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余大嘴问道。
“去造光刻机的工厂。”韩越说道。
余大嘴其实也猜到了韩越要带他们去看光刻机了。
只是，这车怎么繁华的市中心去了？
工厂不是都应该设在郊区吗？
光明区算是京州发展比较成熟的城区了，基本上已经开发完毕了。
而且光明区大部分都是住宅区，只要少部分的商业和写字楼。
这也是导致光明区产业薄弱，缺乏税基，财政收入少的重要原因。
“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韩越淡淡说道。
……
很快，以迈巴赫打头的车队，行驶到一个破旧的大院外面。
这个大院的风格和周围的街区格格不入。
仿佛是时间凝固在了90年代一般。
四周的红砖墙，上面拉着破旧的铁丝网。
大门是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一边挂着一个已经开裂的白底黑字木制牌匾。
上面写着：龙科院京州XX研究所
中间有两个字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看不清楚。
另外一边则是几个斑驳的大字。
泄密必被抓，被抓要杀头。
……
“这……这是一个已经废弃的研究所？”余大嘴问道。
“是的，这里曾经是龙国最好的光学研究所。龙国第一颗遥感卫星的镜头就出自这里。”
“65年，这里研制出65型接触式光刻机。70年代，这里开始研制计算机辅助光刻掩膜工艺。随后，我国最早的光刻机-GK-3型半自动光刻机诞生在这里。”
“81年，这里研发成功KHA-75-1光刻机，这些光刻机在当时的水平不低，最保守的估计跟当时最先进的小日子佳能相比，落后不超过4年。”
韩越的声音很深沉，其中带着深深的遗憾和怀念。
“啊？”
听到韩越的话之后，余大嘴和何婷波都震惊了。
他们从未听说过这样一段往事。
在人们的印象当中，龙国一直都无法制造先进的光刻机。
保守估计和世界先进水平落后十年以上。
甚至有专家称，龙国现在和ASML最新的EUV光刻机差距二十年。
谁能想到，龙国在几十年前，就能制造和世界先进水平相差不大的光刻机了？
“后来……”余大嘴问道。
“后来就进入了造不如买的阶段。随着改开的深入，我们和西方国家的关系拉近，能够从西方发达国家购买技术和设备了。”
“当时的互联网革命还未到来，我国并没有意识到，芯片和光刻机未来会有多么重要。就忽视了光学研究所的成果。”
“再加上，当时为了发展经济，停掉了几乎所有的大型科研项目。包括运十大飞机等等重要的科研项目，都停了。京州光学所的研究经费也被断了。”
“光学所也尝试过转型，开始制造一些民用的产品，比如说照相机和胶片。但当时龙国光是照相机品牌就有十几个，还要面临小日子和得国的京州。很快就在市场化的浪潮中败下阵来。”
“再然后，光学所就彻底废弃了，所有的研究人员也都被遣散。他们有的去了小学当老师，有的下海做生意，有的去了外地打工，有的开始摆地摊。”
“整个国家都遗忘了他们。直到新世纪到来之后，面对国外如同外星科技的芯片，我们的媒体开始追问，为什么我们龙国造不出来先进的芯片和光刻机？一定是体质问题！”
说到这里，韩越的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
“可是谁知道，四十年前，我们就可以造光刻机了，而且不必外国人的差！现在却不行了。经费没有了，研究停滞了。沿着这条路，外国人走了四十年，而我们却停了四十年。当然会被卡脖子啊。”
听完韩越的一番话，余大嘴和何婷波都是无限感慨。
“那确实是一个混乱的年代，当时有一句话，叫做早不如买，买不如租。还有一句话叫做研究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余大嘴感叹道。
“我们在很多科技领域，并不是一直都很落后的，反而是最近几十年，只顾得发展经济，而忽视了科技投入，才被甩开的。”何婷波也说道。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我带你们去看世界最先进的光刻机。我们自己造的。”韩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