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军姿训练,这看似平淡无奇的基础项目,实则对技术和耐力有着极高的要求。
它不仅关乎到姿势是否精确到位,更深层次地检验着受力方式、体能分配等要素,这些都构成了评价一个新兵军姿基础素养的关键指标。
最初尝试军姿训练时,这群新兵连半小时的静立都难以忍受,没过多久便感到热血上涌,太阳穴砰砰直跳。
他们的脚后跟仿佛不堪重负,不由自主地前后摇晃;至于中指紧贴裤缝的规定,更是让他们叫苦不迭,稍不注意便会松懈,随之而来的便是林杨教官无情的鞭笞。
连续两个小时纹丝不动的军姿站立,对于他们来说,其艰难程度甚至超过跑完五公里。
因此,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站军姿都是他们最惧怕的训练环节。
然而,在经过近日的严格训练后,他们已能够稳稳当当地站足两小时,且在正确的指导下,结束后并未有明显的头晕目眩感。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班长和排长在巡查时愈发难以从这批新兵中挑出瑕疵。但今日,有个别情况引起了注意。
一名正在执行军姿站立的新兵,身体竟出现了微弱的抽搐。
尽管他竭尽全力维持标准姿态,却无法抑制住那阵阵缩肩、颤抖以及摇摆的动作。
一排排长首先厉声喝问:“喂,那个新兵怎么回事?站不好吗?”
听到排长的训斥,这名新兵先是全身一颤,随后明显努力想要平静下来,可身体仍在止不住地颤抖。
此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但由于正值军姿训练期间,除排长和班长外,其他人都不得随意走动或东张西望。
所以,即使新兵们满心好奇,也无法回头查看这名新兵的具体状况,站在他前方和两侧的人无法转身,身后的人也只能看到他的颤抖。
一排排长迅速走到这名新兵身边,打算查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把手搭在这名新兵的肩头,示意他抬头。
新兵抬头之后,一排排长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便告诉他:“连长现在在食堂,你可以去找他。”
“谢……谢谢。”
新兵含泪哽咽着奔向食堂。
刚才排长让他抬头时,看到了满脸泪水的样子,这种情况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他知道这些新兵内心的挣扎。
此刻无论怎样严厉批评或苛求他,都无济于事。
林杨正坐在食堂里,潜心思考接下来的训练计划,反复在脑海中梳理整个流程。
他尤其关注手中的八张“王牌”,琢磨如何运用他们,以及如何妥善利用这些新兵背后的势力以达到最优效果。
突然,一名哭得泣不成声的新兵冲进食堂,并坐到了他对面,这让林杨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这是干什么?”
他抬眼仔细打量这名哭泣的新兵,只见对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涛,是吧?怎么了?有什么事?有什么困难慢慢说。”
听闻连长准确喊出自己的名字,李涛哭得正投入,不由得愣住了,他没想到连长竟能记住他的名字。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抽泣着看向连长,脸上写满了不舍。
但还不等他说出话来,林杨就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李涛一跳。
“先把眼泪擦干净再说话,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出去别说你是我的兵。”
“是……是连长。”
李涛慌忙胡乱抹掉眼泪鼻涕,全蹭在了崭新的袖子上。
林杨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嫌弃,平日里这个爱干净的小伙子,今天怎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回事儿?”
“连长,我想退伍!”
李涛闭着眼睛,艰难地说出了决定,眼泪又滚落下来,显然这不是他所期望的结果。
林杨沉默片刻,他看出这名新兵其实并不想离开军营,必然是有什么原因导致他必须离开。
“到底怎么了?有人欺负你?还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困难?告诉我,一个人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有连长我呢,还有你的战友们,任何困难都不是一个人扛的。”
“是不是连里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
李涛被连长这么一问,吓得急忙否认。
不过林杨看李涛柔弱的样子,猜测可能是连队里的老兵欺负他,这也算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在林杨眼中,李涛似乎是这批才俊中新兵中的普通人。
他对李涛还有点印象,第一天来到训练场时,零零散散出现的新兵中就有李涛的身影。
李涛性格内向,话不多,做事踏实肯干,却没有特别突出的特点。
“那你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李涛本不想说出实情,但似乎也隐瞒不过去了,如果让林杨瞎猜,不知道他会想到哪里去。
他硬着头皮,表情痛苦。
“我女朋友因为我参军,要跟我分手。”
“她说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我不能随时照顾她,聚少离多,电话打不通,信息回复慢,让她没有安全感,所以要么我退伍回家,要么就分手。”
实际上,这并不是李涛第一次妥协。
与女朋友交往时,她就非常任性,稍有不满就用分手威胁,每次李涛都会选择忍让。
参军是他从小的梦想,家里也非常支持。
然而当他告诉女朋友自己要参军时,却遭到了她的强烈反对。
原本李涛不属于这一期的新兵,他应该比其他人早几个月入伍。
但因为女朋友坚决不同意,甚至反复提出分手,无奈之下,他在家推迟了几个月的入伍时间,试图安抚女友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