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嫣然在听到他这番话，以及张照庭老泪纵横的模样时，内心更是被狠狠的触动。
复杂。
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形容。
因为，张照庭说的全都是真的，她第一次与黑暗动乱交手时，便被数位远古修士围攻。
‘恰巧’路过此处的道一圣主，张照庭，顺手帮自己解除了这个危机。
不仅如此。
肖嫣然前往另外的人族战场驰援时，甚至有一位远古圣人，潜藏在暗处。
就为了刺杀她。
坐镇人族战场的那位大能修士，不惜燃烧精血爆发实力，从远古圣人手中，将自己救下。
只要有道一圣地坐镇的战场，每当她被数位远古修士围攻，他们便会驰援而来。
甚至......
连至交好友，怜卿月，原本完全逃离此处的她，却为了自己，命陨人族战场。
每当想起那个画面，肖嫣然的内心一阵揪痛。
明明怜卿月比自己拥有更加光明的未来，为什么要舍去性命，去救自己呢？
现如今。
肖嫣然懂了，原本那满是冷意的眼神，被苦涩、不解等种种情绪填满。
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不过是某人的费尽心思罢了！
若不是有许长青的安排，恐怕第一次在黑暗动乱的战场上，自己便要殒命了吧？
“......”
恍然间，肖嫣然回想起了在三千年多前，与许长青某次，算不上约定的对话。
那时，肖嫣然在某处秘境内历练。
意外获得秘境至宝的她，遭受到无数修士们的围攻，孤立无援，独自战斗。
正当她产生放弃至宝的这个念头时......
许长青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她身旁，当时的肖嫣然内心颇感意外。
在两人的联手下，将这麻烦全数处理后，肖嫣然俏脸上，浮现出淡淡笑容。
不是获得了秘境至宝。
而是，在她危险的时候......自己的心上人，无论有多远，都会第一时间赶来。
“好巧呀，师兄。”
“不巧，我在等你。”
她语气颇为认真，毫不掩盖双眸中的喜欢：“若是没有师兄你的话，我恐怕就要危险了......”
肖嫣然说完这句话后，俏脸上浮现出几分难得的俏皮。
“我要继续努力修行，若是师兄以后不在我身边的话，才能有自保之力。”
而许长青的回答也颇为认真。
“不会的，哪怕未来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也定然能护住你的周全！”
......
“这就是，你护我周全的方式吗？”
肖嫣然脸色苦涩，但想起好友怜卿月的死、道一圣地诸多大能修士的付出。
她内心的复杂情绪，瞬间被冰冷所取代。
始终很难去理解，为什么许长青连当初的那一句话，都能将其兑现。
可，在他与自己的海誓山盟面前，却选择了逃避，甚至半点音讯都无。
哪怕......
他许长青并不是什么道一圣主，并不能为她做出什么，简单的陪在她身边。
而不是将所有事情，都让自己去承担......
肖嫣然都不会有半点怨恨，可许长青为何要做出这种，最极端的选择！
“......”
跟随肖嫣然来到道一圣地的苏清韵，在看到肖嫣然的这副模样后，虽脸色并未表现出来。
但内心深处，对于许长青愈发的鄙夷。
虽说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为什么许长青不亲自站在肖嫣然的面前。
而是将所有压力，交由嫣然独自承担？
道一圣地的所作所为，哪怕苏清韵个外人，闻言后都发自内心的钦佩。
只可惜。
摊上了许长青这样的圣主，才导致道一圣地，从中天域顶尖道统，沦落到这般境地。
只是。
肖嫣然接下来的这番话，却让在场的苏清韵、姜明皇等修士，睁大双眼。
“抱歉。”
“若是我当年早点意识到这点，卿月她，还有诸位前辈......也不会因我而死。”
肖嫣然脸上虽满是寒意，但这句话却是发自内心的，对道一圣地的牺牲。
而道歉。
她在说完这句话后，将手中这柄先天道剑，递给道一圣主张照庭，她继续说道。
“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
张照庭平息情绪后，并没有收下这柄先天道剑，因为它本身便是属于许长青的。
而且。
对于肖嫣然的这番话，他并不认可，道一圣地正是因许长青而存在。
在许长青消失前，就与自己有次开诚公布的夜谈，所谈及之事，便是照顾肖嫣然的安危。
两个答案，摆在张照庭的面前。
“这道一圣地，你觉得可还好？”
张照庭没有犹豫，果断回答道：“非常好，若是圣主你在就更好了。”
“如果，黑暗动乱后，让你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一个人，照庭，你愿意吗？”
当时，两个答案摆在了张照庭的面前。
拒绝。
或者同意。
可张照庭甚至不做考虑，掷地有声道：“即便是道一圣地覆灭，我也会保证他的周全！”
他如今，,
也算是做到了吧......
即便时间逆转到三千年前，张照庭依旧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同样选择。
“肖圣主，你无需于我道歉，许圣主离别前，同样给过我选择的机会，我同意是，便料想到了这番光景。”
张照庭脸色淡然，但语气却颇为坚定。
“哪怕逆转光阴，知道未来的道一圣地，最终落得这般惨淡的光景又如何？”
“我，以及整个圣地，依然会竭尽全力完成，许长青圣主当初的那个决定！”
“哪怕重蹈覆辙......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