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
八月!
信王府内,十六岁的朱由检站在梧桐树下,长长的叹息道:
“八月了!该来的总要来。
但愿这一年来,我准备的已足够。”
朱由检记得天启七年八月,皇帝朱由校落水,旋即病重。
八月十一日召见朱由检,说出“吾弟当为尧舜。”
八月十二日天启帝召见大臣,确定传位于朱由检。
八月二十二日天启帝驾崩。
八月二十四日朱由检登基,是为崇祯。
如今已经是八月十一日。
这说明他将不得不成为崇祯帝,面对大明帝国的烂摊子。
穿越两年内,他为了防备魏忠贤,
总是给人与世无争的印象,不涉及任何军政。
目的是消除魏忠贤对他的疑忌,
唯一能做的就是赚钱了。
这两年来,他弄出了玻璃,烈酒、香水、肥皂,用新式纺纱机建立了纺织厂。
一个穿越者能发明的东西,他全部弄了出来。
自己的皇庄,购买的田地也都种上了土豆、番薯和玉米。
甚至建立了自己的船队出海走私。
为了赚钱,
他大量贿赂魏忠贤和东林党,可谓是忍辱负重。
这让阉党和东林党都认为他只是一心赚钱,
想去封地享乐的逍遥王爷。
东林党和阉党争锋激烈的这一段时间。
他才放开手来做了很多准备。
他转身对着身边的王承恩道:
“出海的舰队水手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出海的舰队已经回到了天津水寨。
水手们在三日前就分批进入京城。
今晚会到制定地点。
西面、南面和北面的商队早已返回,
也在京城各处安置好,只等号令”
朱由检点了下头。
此刻,乾清宫西暖阁内
魏忠贤看着气息奄奄的皇帝,已经慌了神。
他看着身边的太监立刻道:
“现在是危急时刻,立刻按照我说的去做。
一派锦衣卫进宫,
二派人严密监视信王、福王等各个王府。
三加强内廷各衙门的布防。
四派监军太监接管内城九门,
五取兵部印信发令,京城内外的镇卫标营全部停止调动,原地待命。
然后让管事太监全部到暖阁议事。快去!”
太监大急道:
“遵命”
魏忠贤现在紧急商议谁做皇帝,
他明白自己的权势来自于天启皇帝的信任。
一旦天启皇帝驾崩,他必然会被满朝文武撕成碎片。
所以他需要一个能捏在手中的新皇帝。
暖阁内,魏忠贤看着一干太监道:
“妇人已经到来了没有?是否能在近日临盆?”
一个太监连忙道:
“千岁,这孕妇临盆就在这两日。”
“好!能否确定就是男孩?”
这太监连忙邀功道:
“百分百确定是男孩,太医还亲自尝了尿。”
“好!只要这个童子降世,咱们就可以扶持他当小皇帝,
到时候朝廷还在咱家手中。”
“千岁,这张皇后怕是不从?”
魏忠贤冷哼一声:“权势在咱家手中,岂是她能决断。
若是她不愿意认了这皇子,那就拉出一个贵妃出来。”
忽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从外面闯了进来道:
“千岁,陛下醒了,他召见了皇后和您。”
魏忠贤立刻大喜,转身就进了西暖阁内。
天启帝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张皇后已经到来了。
天启帝看着魏忠贤轻声道:
“去将信王召来。”
魏忠贤愣了下,
他脑海中浮现一个面目清秀,总是挂着笑容,一心赚钱,
时常给自己送金银珠宝,古玩珍奇的王爷。
他没有想到陛下竟然想要将帝位传给他。
张皇后看着发愣的魏忠贤,脸色一沉。
天启帝再次说了一遍。
魏忠贤立刻回头对着太监道:
“快去请信王来!”
几个小太监立刻跑了出去。
当天夜里,信王府,一个太监神色匆匆的敲开了门。
被门卫带到了朱由检面前。
“这位内官,不知道急匆匆而来有何要事?”
朱由检明知故问道。
小太监叩首道:
“王爷,陛下急召!请随奴才立刻进宫。”
朱由检点了下头道:
“好!本王这就换衣服,稍等一下”
朱由检进入内室,而王承恩立刻将一把金豆子塞了过去。
这小太监顿时喜笑颜开。
朱由检换衣服的时候,高起潜、王德化和王承恩立刻跪着劝道:
“王爷,不能进宫,这或许是魏阉的阴谋。”
“本王必须去!而且这次也是有惊无险,不必担心。
高起潜随我进宫,其他人按兵不动。”
朱由检郑重道。
这些奴才是他的家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两年来这些人也证明了自己的忠心,
至于日后会变成什么样。
已经不是他现在考虑的。
他必须度过这一关。
朱由检坐上马车,立刻进宫。
发现皇宫内外已经戒严,无数暗卫警戒。
这让他明白这个世界的历史没有任何改变。
很快来到了西暖阁,看着床榻上的天启帝。
他立刻上前请安问疾后,眼见皇帝的样子,也是悲从心来。
眼泪婆娑
这位天启帝对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是真的好,
这两年他也曾遭受过弹劾,
也曾遭受魏忠贤的算计,却都被天启帝保了下来。
他看到天启帝的样子,想到今后面对的烂摊子,也是心中苦楚。
看到朱由检的样子,天启帝伸手摸索他的脸庞道:
“你我自幼遭受苦楚,
小时候,你总爱跟着朕。
朕也多亏有你的伴随,才能生出许多担当,坚持了下来。
原本想让你再陪伴朕一段时间,再放你就藩,可惜朕时日无多了。”
说道这里,天启帝也是泪如雨下。
他拉着朱由校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声说:“来!吾弟当为尧舜。”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暖阁的人都是巨震。
魏忠贤和一干太监已经是面色大变。
张皇后却如同知晓一般,并没有任何异样。
朱由检听到这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低头在床榻痛哭:
“皇兄,定安然无恙,怎可说出这番话。
臣弟死罪,皇兄为此言,臣应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