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气的浑身发抖,
原本以为此事必然通过。
东林党人只是退让海禁和收商税,
从而换取掌控朝廷,换取东林党大兴。
却没有想到钱谦益根本连谈都没有谈的打算。
温体仁看着钱府,眼中露出杀意。
他已经透露出了自己背后之人,就差点明自己是天子派来的。
这钱谦益不是傻子,就一定听出来。
突然赶走自己,就证明他听明白了。
只是不想谈,不愿意和天子进行交易。
这不仅是赶自己,更是对皇权的蔑视。
天子之尊,屈尊降贵来和臣子谈交易,却被无视。
这钱谦益和东林党人真的是死到临头了。
“东林党人是真的找死。
你们以为天子年幼,
还想用老一套手段,看来距离破败不远了。”
钱谦益回到后堂后,眼中的愠怒已经消失不见。
而是飞扬跋扈和狂妄的欢喜。
柳如是连忙提醒道:
“老爷,这温体仁似乎是为陛下来当说客的。”
钱谦益大笑的看了下柳如是道:
“我自然知晓!
他提出条件后,我就知晓是天子派他来的。
我没想到这个看似温侯无害的天子竟然有这等手段。
收商税,收矿税;
开海禁,设置市舶司;
摊丁入亩,以至后面士绅一体当差纳粮。
这些绝对不是阉党能想出来,
除了第一条,其他三条对阉党来说也是重要的打击。
没有人会放弃手中的财富和权柄。
这小皇帝一登基竟然迫不及待的让我们交出手中的财富,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没有人会赞同这些政策的。”
柳如是听到这一番言语,顿时震惊不已。
她看着钱谦益道:
“老爷,我觉得天子的条件很不错了。
掌控内阁和启用兵部尚书,还给了东林党人一个封疆大吏的名额。
这可是巨大的让步。”
柳如是也觉得天子能提出这个条件,简直是最大的诚意了。
钱谦益看着柳如是冷冷道:
“什么最大的诚意,
即便天子不让步,
我们也可以得到这些东西。
天子年幼,荒唐的可笑,手段也弱智的可笑。
不过这也证明,他现在只能依靠我们东林党人了。”
柳如是脸色一白,低声道:
“老爷,不可妄议天子。”
钱谦益冷笑几声道:
“妄议又如何?
当今朝廷糜烂,财政危机巨大。
四周边军欠饷,
北方诸省连年遭受灾害。
只有江南的赋税才勉强保证了朝廷的运转。
而想要在江南收取赋税,就必须依靠我们。
便是先帝在时,阉党权势滔天,
也没有从我江南收取到足够的赋税。
如今天子初登大宝,想要收税,那就必须答应我们的条件。
必须重组内阁,必须任用我东林党人。
老爷身为党魁,此次定可以入内阁,挥斥方遒,纵论天下。
到了那个时候,兵部尚书,封疆大吏,对于我东林党人来说,
不过是唾手可得之物。
天子用我们的东西来做交易,不是可笑么!”
柳如是的三观彻底爆碎,她犹豫了下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朝廷、内阁、边疆大臣都是天子之物,
老爷的话太违制了。”
柳如是本想说有些大逆不道了。
想了下还是换了一种语气。
钱谦益干笑了几声道:
“如是,治理天下的是我们这些大臣,可不是天子。”
很快在京城的东林党人都汇聚在钱谦益的府邸。
钱谦益将今夜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这些人听到天子提出的条件,冷哼道:
“收商税?开海禁?摊丁入亩和一体纳粮当差?
这小皇帝是昏了头吧!
这可是和天下士绅为敌。
他难道真的要当孤家寡人?
这些政策谁去执行?谁愿意执行?”
有人冷哼,显然对刚刚登基的天子并没有多少敬畏。
在很多眼中,对朱由检的印象还停留在哪个唯利是图,明哲保身的信王身上。
“咱们也不能小觑小皇帝,
他登基前就热衷于商业。
如今糖厂、纺织厂、肥皂厂、玻璃厂、烈酒厂、香水都风靡天下,
可见还有些手段的。
前不久被卷入逆案的人,大多是富绅。
小皇帝明显是借逆案盘剥钱财。
他们需要提防他。”
“哼,一个商贾起家的天子,有什么好怕的。
他那里有什么治国经验。
如今的法子不就是走阉党的老路。
“按照老方法,高举祖制,明日我联系御史联名反对。
只要阉党敢提出这些方案,
我们就骂死这些阉党。”
“不错!我要连夜写一篇圣贤君主赋,劝谏天子,
让天子放弃商业,他手中的这些商行可是赚足了钱财,
正好让他舍利于民间,将这些商行制造玻璃、肥皂、香水的秘密公之于众。”
“好注意!到时候我们暗中指使人快速生产,
挤兑这天子手中的产业。”
“若雨兄,你的言辞要激烈一些,
最好可以惹怒天子。
若是被庭杖,我们也可以扬名天下,更加稳固清流之名。”
“子文兄说的不错,我这就联系各地士绅,
只要明日能够激怒天子,受到庭杖,
我们就借机宣传,同时逼迫天子交出那些制造法子,
到时候我们不仅能扬名天下,名垂青史。
还可以从中获利,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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