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西跟着齐云山时间久一点,早就学会了他雁过拔毛的特性,这不,打扫战场时,特地把几十个伤员集中到一起,然后蒙上脸开始审问。
“山寨里还有多少人?”
“不说是吧?”
“呯”
“轮到你了,说不说?”
第一个被吓晕过去,第二个看不到,尿都出来了:“别开枪,我说我说!”
“拖一边去,下一个!”
没几分钟,一个个不用审核,就把山寨的情况一一汇报,剩下找不到说辞的,干脆申请充当带路党!
当晚,不费吹灰之力,程朝西就兵不血刃拿下了一袋烟的老巢,不是他不想打,实在是山寨的警觉性太菜,不用询问就打开了寨门,害得小鼠他们还没发力就全盘拿下。
原本他们的心情还不错,结果等解救出百十个妇女一起哭诉之后,才知道这山寨,从上到下,没有一个雪花是无辜的!
太残忍,太血惺,用毫无人性已经不能形容了,从上到下,所犯罪恶简直罄竹难书!
以至于,当其中几个女人,抢下几把刺刀时,战士们并没有拒绝!
于是,在他们吃惊的眼神中,这些女子化身勇士,一刀刀刺下、砍下,把几十个土匪捅成了血葫芦,这才扔掉刺刀,放声大哭!
好在雷家有女眷,他们也带了安神补脑的药物,否则,这些大仇得报的女子,非得疯掉一半不可!
缴获没有多带,把粮食被褥等分给附近受害村庄后,只带了金银细软和一些过得去的枪支,其余的都给了几个村子,让他们至少有点还手之力。
每家都故土难离,加上有了枪支粮食,自然更不可能加入他们这支外籍军团。
随着程朝西他们离去,天色也渐渐亮起,只是,天气多变,大冬天的,居然还起了雾!
薄雾浓云愁永昼,说的就是江南天气,刚刚升起太阳,被雾气遮挡,好似一轮圆月,没有一丝热量!清晨的雾气宛若一条雪白的飘带,在群山环绕间缭绕,仿佛人间仙境!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仙境,远处不时传来一声声清脆的枪响,每一枪过后,说不定就倒下一个冤魂!
一阵微风吹过,扯断了飘带,也扯断了文人骚客的遐想,原来这江南大地,早已山河破碎,冷风飘絮,遍地哀愁!
一行三十多人,默默行走在山道间,前哨、后卫以及侧翼,基本不用言语,就能默契配合!
这正是齐云山他们的小队,人数不多,武器也不豪华,但每个人经过几次战斗,都变得异常敏锐,哪怕一丝丝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不是没有迷彩服,是不能穿,长途跋涉,要是穿得花花绿绿的,说不定就被国军误认为敌给来上一梭子,九路军军服下面的防刺服只能挡挡刺刀,对子弹却毫无反抗之力。
齐云山摘下半指手套,把冻疼的手指放到面前哈气,江南的冷果然名不虚传,说冷吧,并没下雪,说不冷吧,脸和手指都快麻木了!
正要拿出缴获的地图查看,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噗噗”两声,赶紧向前面跑去。
“啥情况?”
“你听!”
只听下面有个声音道:“都听好了,所有人都要说华语,不会说的就当哑巴,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自己当作国军,穿插到敌后,炸掉大桥制造混乱,绝不让北边的这一大股国军逃到金陵!”
于文杰不知是何情况,扭头看向齐云山,只听齐云山低声道:“鬼子,装成国军,而且全是尖兵,有点辣手!”
视线受阻,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兵力,而且对方装成国军,估计武器也用得一样,于文杰他们有点担心,倒是齐云山胸有成竹:“别担心,肯定是鬼子,国军队伍行动可没他们这么安静,而且口音里,绝对带着曰本腔,下面研究下,怎么才能讨到大便宜!”
三十多人,自然不能和鬼子硬拼,他们等鬼子走后,仔细检查了路面的脚印,然后再结合经验,得出了这帮人可能不足一个小队,于是,又找到附近老乡,得知一条近路。
从地图上看,这里是长荡湖,以之前鬼子的谈话,肯定是要去炸掉漕河大桥,以阻挡从这一路撤离的国军,湖边的老乡是个渔民,拍着胸脯道:“放心吧,老头在这里打鱼四十多年了,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把你们送到湖西!”
家有一老,胜过一宝,三十多人共乘了五条小船,在雾气濛濛的湖面上行驶了好久,才到达湖西,临走时,齐云山塞给老渔夫一卷法币,老头说什么也不肯要,以他的话说,也就是自己不能扛枪,不然,早就亲自上阵杀敌了,不过齐云山还是丢下法币一路跑开了。
去漕河大桥是条大路,路两边都是农田,没什么遮挡,估计鬼子肯定会派出尖兵检查,根本无法设伏。
终于在快到大桥时,发现一处勉强可用的地点,路左边是一块三角形农田,右边是个长方形鱼塘,东西各有一个狭窄的田埂,齐云山停下脚步道:“就这里了”。
他指着路左的三角田块道:“长度三百米,正好适合他们的行军长度,在对面设两挺机枪,就能阻挡鬼子过河,把他们死死压在这块田地里。
路右边,池塘前面摆一挺机枪阻挡去路,后面的人和其他所有人都躲进池塘!”
“啊?这大冬天的,还有,我们躲进去,头露出来鬼子早看到了!”
齐云山笑道:“别怕,我有法宝!”
都是帖心兄弟,对于他这种随时找到支援或物资早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当齐云山叫他们到后面拿物资时,谁都没有露出夸张的神情。
四挺捷克式,十七套重型防化服加空气呼吸器,为了配重,还有装好的沙袋,有了这套装备,沉水里半小时都不带露头的!
“四挺机枪八个人,每挺机枪两支步枪防护,池塘后边的一组也配防化服,等听到对面震动一起出头!”
中午,太阳渐渐发热,雾气渐散,压低到腰部以下,这还是老渔夫告诉他们的,不然打死也不敢用这种方法偷袭!
一队全副武装的队伍很谨慎的向西行进,过了后边田埂,果然派出两名尖兵下到路左三角形田地里!
田地南边河对岸,突然有人在说话,其中一个人道:“打桩你会不会啊?”
另外一个则怒道:“我还不会打桩?瞧好了!”
这帮人自以为穿着国军服装,没人认得出来,自然不会因两个普通百姓暴露,于是,全都扭头看着河对岸的大个子,轮起大锤,对着木桩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