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温和的笑,竟如同这月照湖的清风般,让人心旷神怡。
身后的门被轻轻的合上,东方珞还是没有回神。
手被牵起,一直到了窗前。
她的目光却还停留在他的脸上。
他松了她的手,将她的头扭向窗外。
居高临下,月照湖就是另一番景致了。
可外面的景致再美,却也吸引不了东方珞的注意了。
东方珞猛的转过身来,瞪视他。
两人近在咫尺,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你是他吗?”东方珞愣愣的开口。
她以为等在这里的会是凌五!
从槐米茶的卖家被抛出开始,这一路走来,似乎处处都有凌五存在的痕迹。
就在刚刚,看到望月楼的掌柜和高掌柜站在门外的毕恭毕敬,她就更加的确信里面的人是凌五。
可是,为什么打开门的一刹那却完全颠覆了呢?
东方珞正撅着嘴巴疑惑间,额头上就挨了一记。
东方珞蹙眉,恼怒的看向他,“打傻了,你赔吗?”
话音刚落,就被捉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头顶是富有磁性的低笑。
东方珞本能的想要抗拒,突然想起他留在她掌心想要抱她的那几个字,便心软的顺从了。
顺从的后果就是背后的手臂猛的收紧,仿佛要将她肺里的空气挤出,她就有了窒息的感觉。
“钟凌风!”她的声音细若蚊鸣。
钟凌风这才放开她,满含笑意的看向她的眼睛。
那般的温柔!就仿佛刚才给了她要命拥抱的那个人不是他。
在这样的注视下,百炼钢就化绕指柔了。
东方珞纵使酝酿了满腹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钟凌风就牵起她的手,到了桌子前,亲手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她面前。
带着清甜的槐米香气刺激着东方珞的味蕾,赶紧看向白瓷碗内。
茶水黄绿色,泛着莹然的光。
“槐米茶?”东方珞疑惑的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居然跟我炒制的一个味道。”
钟凌风坐到她旁边,唇语道:“就是你炒制的啊!”
东方珞这才想起,这槐米还是人家院子里的树上的呢!
说到槐米,东方珞突然记起了此来的目的,“是你派人去找的高掌柜?”
钟凌风点点头。
东方珞蹙眉,“就为了把我引来,你辗转撒了这么大的谎吗?”
钟凌风唇语道:“我真的有槐米!”
东方珞不禁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
钟凌风干脆拉起她的手,将刚才的话写了一遍。
东方珞难以置信道:“你的手里怎么会有槐米?莫非那个将京城方圆百里内的槐米收尽的人,就是你?”
钟凌风含笑,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东方珞的疑惑更重,“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你哪来的人力和物力?”
好吧!通过他最近给她送的东西来看,财力他的确是具备的。
至于人力,有钱能使鬼推磨。手里有银子,害怕找不来人为他卖命吗?
钟凌风在她的手中写道:“因为你喜欢!”
不知是因为手心的痒痒,还是这五个字,东方珞的周身就掠过一丝轻颤。
望进他的眼中,自己的眼前却涌起薄薄的水雾。
不是因为他多么具有商业头脑,仅仅因为她喜欢槐米,他就兴师动众的把京城周边所有的槐米都给她买了来吗?
她何时对他表示过对槐米的喜欢?
就因为那次,她半夜不睡觉爬树采摘槐米,被他抓了个现行,他就因此认定她是喜欢槐米的吗?
所以,第二天,他才会将满树的槐米都送到了她面前。
投其所好,果然是最快的抓住人心的办法!
东方珞吸吸鼻子,“槐米现在在哪里?”
钟凌风就低头,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个蓝色的荷包,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东方珞捏了捏,里面有硬硬的东西。
抓住荷包的底,口朝下,往桌子上倒。
不敢贸然伸手进去,以他送她乌龟的经验,还是看清楚了再伸手的好。
“咚”的一声,金属撞击桌面的声音。
东方珞定睛看去,居然是一枚钥匙。
东方珞看向他,“存放槐米的仓库的钥匙?”
钟凌风再次拉过她的手,“回头让佑武带你去!”
东方珞撅了嘴巴,“为何不是你亲自带我去?”
钟凌风写道:“不需避嫌,我就去!”
东方珞想想也对,若是俩人公开在京城出双入对,坊间的话题估计就没有别人的了。
钟凌风抬手捏了捏她的腮。
东方珞的嘴登时撅的老高,“欺负完了我的额头,再欺负我的腮,没完了是吧?”
钟凌风就拉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腮上,示意他可以加倍的奉还。
东方珞本来想下手的,可手下的触感分明比女人的还好,顿时又有种挫败。
于是酸溜溜的道:“你这是跟我显摆你的肌肤比我的好,是吧?”
钟凌风的嘴角就扯到了耳根。
他的小丫头连胡搅蛮缠起来,都是这么的可爱!
“还笑!”东方珞没好气的道,“我生你的气,还没完呢!”
钟凌风就在她的手心里写下了一个人名。
东方珞立马警觉了起来,“怎么了?他有什么不对吗?”
钟凌风浅笑,写道:“你什么时候气消了,我就告诉你!”
这是赤裸裸的要挟呀!
东方珞决定不吃他这一套,假装生气的起身,“不说拉倒!才不稀罕!”
手还被人家握着,用力抽,愣是没有抽回。
人家却轻轻一拉,她就又跌坐了回去。
“这样子不好!你放开我啦!”东方珞告饶,不知不觉中语气就有了撒娇的味道。
听在钟凌风的耳中,本来打算放开的,就更不舍得放了。
看着她红透的耳根,便决定暂时抛却理智,只听从心意。张嘴含住了她左侧的耳垂。
东方珞的周身就如同过电般略过一阵惊颤。“别——”她试图阻止,发出的声音却是那般的绵软无力。
先是担心他被赐婚的煎熬,后又是对他赌气的抗拒,到头来受折磨的是两颗心。
从送乌龟开始,她知道,是他做小伏低来哄她。
那样子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个人,却肯踏足凡间,为她做这种事情,她如果还不感动,怕就该下地狱了。
既然不打算老死不相往来,那又何必用折磨他来折磨自己呢?
凡事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吧!
“砰!”的一声,东方珞的头就不小心撞上了一旁的桌子。
钟凌风这才从忘情中回神,将东方珞捞起,把她的头按压在胸前。
东方珞头上的疼痛,就在他如擂鼓般的心跳中淹没。
良久之后,两人的急促呼吸才恢复正常。
钟凌风扶着她的双肩推开她,看着那红透的小脸和迷蒙的眼睛,忍不住又在她的红艳微肿的唇上轻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