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重阳宫的情况似乎相当糟糕。
隐约之中,重阳宫似是漫起火光。
烈焰腾吐,浓烟弥漫,火势甚是炽烈。
并且因为霍都的逐渐压近,全真道士竟无一人前去救火。
大殿上本来明晃晃的点着十余枝巨烛,此时后院火光逼射进来,已把烛火压得黯然无光。
只见殿上排列着几个蒲团,一众道人盘膝而坐,左掌相联,各出右掌,抵挡身周十余人的围攻。
“你们这群牛鼻子,原来只有这种程度吗?”
在此时混乱不堪的重阳宫中,有一黑衣道姑在暗处正面色嘲讽看着眼前苦苦支撑的全真七子。
她身着一袭黑衣,肤色白皙,容貌甚美。
手中拂尘轻轻挥动,就着微微火光美目流盼,桃腮泛着点点红晕。
半点朱唇配上眉角一颗泪痣,更是说不出的娇艳妩媚。
只是她的气质极为冷厉,眉目之中更是隐藏着点点煞气。
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架势,宛若美丽却致命的赤练毒蛇,显然不是寻常之人。
而看着面前的场景,黑衣道姑内心更是越发嘲讽。
“亏祖师还称你们为名门大派。”
“如今被人打到家门来,却只能苦苦支撑。”
“当真是中看不中用。”
“还有我那愚蠢的师妹,为何还不离开?”
“当真准备在那古墓中等那个小贼到天荒地老吗?”
黑衣道姑神色之中满是戾气,可是眼神之内又隐藏不住对口中那人的关心。
那微皱的柳眉更是在诉说,她绝非表面上那样冷漠绝情。
“不过看样子,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既是如此,我还是快点把那个笨丫头给带走才对。”
轻轻揉了揉眉间,黑衣道姑半是纠结,半是说不出的烦躁。
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门外的嘈杂之声突然被压了下来。
那是一道清越明朗的声音,更是夹杂着极为高深的修为。
“妖魔小丑。”
“不去你们的塞外牧羊,来中原扰乱。”
“莫非是闲的紧?”
什么人?
这一声,无论是全真七子、霍都,还是正要离开的黑衣道姑皆是一惊。
要知道现在的重阳宫,双方人员加一起不下两百余人。
怒骂声、争斗声,更是嘈杂万分。
可现在这一切,竟是被一人给压了下来。
“全真教,还有高手?”
霍都等人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门外。
却看见许长安正平静站在那,面色不悲不喜,仿佛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
“如此年轻的臭小子?”
望着许长安的年龄,众人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待得转过神来,脸上皆是嘲讽。
“不知死活的家伙。”
“你一个人,跑过来寻死吗?”
然而许长安的步伐并没有停下来。
他只是轻轻伸手,身边不知某同样懵逼的全真道士手中长剑就落入他的手中。
就这么径直朝着重阳宫走去。
那一刻。
他仿佛化成了天上剑仙。
轻飘飘的动作仿佛没有实体,在几乎不闪躲之间,将拦在面前的大蒙军士尽皆斩开。
明明这群军士身上穿着的都是防御极佳的铁甲,可在许长安的剑下却形同虚设。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之后。
不知何时他已立于重阳宫正门门口。
手中那柄全真教再普通不过的制式长剑被他往身后轻轻一抛,稳稳落回他的主人手中。
他负手而立。
平静的看着刚攻入重阳宫的霍都。
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气势,但在暗潮涌动之中仿佛蕴藏着极大的威严。
因为。
那是他九世轮回,背负无数历练所有。
哪怕不做别的动作,亦是如同山岳,不可直视。
看着许长安的熟悉的衣着,还有那浑然融洽的气质,本已陷入绝望的马钰等人面色一僵。
随后他们脸上露出既惊又喜的神色。
“这是,武当派的服饰。”
“莫非是武当派前来驰援?”
此时道门魁首之争,又或者派别之争显得不再重要。
马钰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位武当少侠,不知贵派有多少人前来?”
说来也怪。
马钰也不知为啥,看着许长安的面容,一边感叹这少年好生俊秀,一边总觉得有些古怪。
就好像。
这少年和自家有仇一般?
反观许长安,他不轻不淡的瞥了眼马钰,语气有些玩味。
“抱歉,只有我一人。”
马钰:。。。
张了张嘴巴,马钰不知道说啥。
然后身后其余等人,亦是神色瞬间暗淡下来。
只有一人?
一人能做什么啊?
难道你以为你是武当宋远桥那样的一流高手?
只能说马钰根本没有看到许长安是怎么进来,又因为前些日子张三丰的收徒大会,全真派并未派人前往。
所以对于许长安,这位新晋的武当第八侠根本没有什么概念。
不过马钰却也不失礼数,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疲倦:“如今,我等只能再次感谢少侠仗义,不知阁下名讳?”
“又是一个牛鼻子道士吗?”
本来还有些兴趣的黑衣道姑,在听到那人是武当派后边显得兴趣缺缺。
可下一刻,
那男子的声音,却让黑衣道姑整个人愣在原地。
“武当,许长安。”
“武当,许长安?”
黑衣道姑,仿佛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猛然转过身,阵阵的望着重阳宫门前,那修长挺拔的男子。
在看清许长安的容貌后,她的脸上更是露出万分惊愕的表情。
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话,在喃喃自语。
“怎、怎么会。”
“小贼,为什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