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已修改
青顶浮云下,日斜无影边。
翻海潮平阔,泗浮天地间。
望天海域,无垠寂寥之状,巨舰咆哮,分出两道水流,破浪而行。
驶入望天海域之中,望不见陆地,便是无聊的时日。
而子瑶自从和婼能够交流之后,两个丫头整天腻在一起,再也黏在自己身边。
无奈,项放只能是每天修行,若不然,便是和黄文权坐在甲板之上,感受着海息咆哮之力。
至于张氏爷孙两个,一到船上,张刀脸色越来越苍白了,张三烟几乎就缩在舱门之中,项放连见他一面都很难。
项放无所事事,便在早晚之时,体悟着潮汐之力,天地混同,波诡云谲的力道冲烈之中,平阔的海面不但壮丽,更有无尽的气息送来。
海面上,不时越升出蔽日的大鱼,拍起巨大的水浪,一头头座魔鲸喷射着水柱,不时的冲上甲板之上,惊险而又刺激。
在这险境之中修行,别有一番心境体验,整个人的心境也大为不同,不比在崇山峻岭之中,有时会有一种阴闭之感。
项放喜欢这种感觉,白天几乎所有的时间,都会留在外面。
而到了夜间,深海之下,更是有海魅之声传来,诱惑人心,出外一看,能感受到氤氲的彩气在前方飘荡,旖旎异常。
陈贵告诉项放,这是海中一族‘魅’吸引食物释放的气息,专门迷惑那些心性不坚的生灵的,一旦吸入那些彩气,血液燥腾,只想扑入深海之中,成为‘魅’的食物。
望天海域之中,多的是这种异类和荒诞,还是没有经验,很容易在这之中偏离航道、迷失方向…
“轰啦啦!!!”
劈波斩浪,巨舰下沉一份水面,激荡出无尽的水花,直拍船头甲板上。
“进入到深海域了,小心一些。“
陈贵感受到舰船吃水的变化,立刻提醒自己的船员,此刻,巨舰前的浪头更强的凶猛,海息更强的强烈。
即使项放没有出过海,也知道这个海域更加的危险,深海之内的暗涌之力更强的暴躁,船体的晃动更加剧烈。
而近一个月的旅行,第一个大岛的轮廓终于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吧~”
嘬着一口旱烟,张三烟望了一眼波澜不尽的海面,眼中越发的浑浊了,“差不多我也该下船了。”
“天君岛。”
项放看了一眼张三烟,道:“听说那里就是君道阁的势力范围了,真的要在那里停留吗?”
君道阁,昔日七君之中天君、刀君以及幻君所建立的势力。
项放在洛城听过黎桑所言,张三烟,正是七君之一的烟君,还和君道阁有恩怨。
寻常他不该在这里下船,可是张刀已然陷入到昏迷,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啪、啪、啪。”
将烟杆中的烟灰敲出,通了烟杆,张三烟目光落到项放的身上,正视着他,“项小哥可有救治我那孙儿的办法?”
这么久了,张三烟终于开口询问项放。
看了一眼沉睡之中的张刀,张三烟眼中一份怜惜,“我孙儿说过,项小哥知道他体内的邪火,不知道真假?“
张三烟向后又问了一步,这段时间张刀身体越来越差,张三烟虽然不言,可是越发的沉默寡言,更加的干瘪。
“阴尸之火。”
项放来到张刀身边,手扣住他的手脉之上,异常的薄凉,淡淡道:“累积千年的阴尸之火,侵入到令孙的体内,寄宿而噬,也多亏张老这些年用真元帮他镇压,才能拖到现在,却也只是现在了。”
项放放下张刀的手,看着张三烟,说破了一切。
“吧~”
淡香的烟燃起,张三烟没有抬头,“可有什么办法?”
声音虽然依旧平静,却已经多了一份嘶哑。
“张老一早知道那个办法的。”
项放坐回到他的身边,“嚯~”
一道火起,天日之炎已然凝在他的手中,看着张三烟,道:“用我的火炎,吞噬那阴尸之火,才能根治这一切。
“吧!”
旱烟抽动的更响,张三烟望向项放目光不再浑浊,而是锐利,“能保证刀儿的安全吗?”
“没办法。”
项放收起了火炎,迎着张三烟的目光,摇头,“阴尸之火根植在他五脏血骨之内,一旦拔出,必定会焚及他的五脏血骨,害及他的根本。
尤其是这千年阴尸之火,若我猜想的没错,它应该已经吞噬了他至亲血骨了,近乎植根他的体内,在吞噬他的生机同时,也有一份守护,更难。”
没有隐瞒,项放将隐忧和猜测全部说出。
“不错。”
张三烟的目光再度浑浊,甚至黯淡,“那阴尸之火,是父亲在深海尸地之中获得一枚造化火炎,当年他们想要的也是它,所以才会攻破我的烟岛。
那个夜晚,轩儿眼见着他的妻子和孩子死在他们的手中,亲手打开了那个禁忌,释放出了这个恶魔。
等我杀出重围之时,整个烟岛变成了一缕青烟,烟消云散,灰烬之中,我只找到这个孩子,当时,他还只是婴儿。
这二十年来,他一直深受那阴尸之火的折磨,不但不能修行,而且随时都命在旦夕,若不是我拼着真元,镇住它,怕…怕刀儿早就被它吞噬。”
“二十年了。”
听着这些辛密,项放并不觉得奇怪,却也无奈,“这阴尸之火已然成长到了极致,目中清明,这是他最后一处守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想要镇压已然不可能,除了疏导。”
“所以,我才要去找尸珠。”
张三烟目光重现一份光明,道:“深海尸地,不仅孕育出了阴尸之火,周围更有无数的食尸海蚌,能够孕畜出尸珠,有了它,便能够克制着阴尸之火。”
“张老能有几分信心获得这尸珠?”
一声反问,让张三烟楞在当场,项放直接解开一切,“千年成火、百年生珠,尸珠虽然不如阴尸之火珍贵,却也百年才出的一物,两三百年才成熟,一粒只能拥有十年之用,令孙能拥有下一个十年吗?”
项放的一席话,让张三烟的目光重新落到他的身上,盯着项放,“刀儿说的没错,你果然不是一般什么大世家的少年,哪怕是那大世家,也少有人知晓这些,更遑论告诉你了,项小哥到底是何人?”
“何人不重要。”
项放淡淡的摇头,“重要的是,我能保住刀兄的性命,解开他身上的阴尸之火。”
“何解!”烁然之声。
“吞噬。”淡然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