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
外面吵闹的动静,一字不拉的落到了江白的耳朵里。
逐出言阻止了两人继续的争吵。
“你家主人发话了,还拦着我吗?”
听见里屋说话的声音,阿九瞬间挺直了腰杆,还不忘调侃何玉手一下。
“哼!”
而何玉手只用了一声鼻音回答了她的挑衅。
“哼什么哼,下次机灵点。”
阿九得势,当然要尽量出一口之前的“恶气”了。
“小厂卫,我来了。”
说完也不顾及何玉手的脸色了,迈着急躁的步伐就匆匆的跑进了江白的办公房间。
好像是故意让某些人听到一样,此话说的很大声。
“阿九?”
“什么事?”
江白好些时日没有看到这位叽叽喳喳没有任何宫中礼仪的小公主了。
不免好奇的问道。
“哦,没什么,我在皇宫里待的太久了。”
“又没有什么朋友,就找你来玩喽。”
“阿!”
“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华山封顶,我想回去看看师傅他们那些老人家。”
阿九的脑回路非常清奇,基本上就是想一出就是一出的那种。
江白不免被她的思考逻辑所困惑,她不是才回宫十天而已吗?
而起先皇朱棣刚刚驾崩,按道理说。
阿九应该待在后宫,为其守孝,为期一年才是。
怎么突然跑来西厂,还一副非走不可的样子。
“你父皇...”
江白想问,只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那是老朱家的家务事。
他一个外人,不好说话。
“呼!”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其实我对他,一直是很陌生的感觉。”
“这么多年,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记。”
“如果不是母亲有遗愿让我来见他一面,就算你来抓我,我也是不会来这偌大的囚笼的。”
说道某些事情,阿九叹了一口气,莫名的有些伤感说道。
其实关于阿九的身世,江白在朱棣驾崩之后,也查出了一些端倪。
不是很完整。
只知道,朱棣还是燕王时招惹过一位华山女侠。
也就是阿九的生母,后来那位女侠没有嫁入燕王府,至于为什么两人的感情无疾而终。
女侠独自抱养阿九在华山封顶十三年,西厂调出的档案完全没有记载。
相关线索和人物也都是不在世了,想要细查下去都无法进行。
现如今朱棣以殒,当年的真相更加无从查起。
也难怪阿九会如此反感,不想待在这人来人往的深宫皇院里。
长在华山峰顶十三年,
虽然清冷,却终究还有师徒姐妹相伴。
不像这宫中,听上去人声鼎沸。
却谁和谁都没有关联。
“你真的想回华山?”
江白想了一下,当初为了完成金榜任务,强行把阿九押送到了皇宫。
也算是了结了朱棣的一大夙愿,可对阿九来说。
明显就不是公平的选择了。
纵然江白心狠手辣,也不会对一个无辜又无故的少女再推敲什么阴谋。
真的帮她一下,也算是对其心里的补偿吧。
“华山也好,皇宫也罢。”
“现在想想,母亲没有了之后,天下之大,好像没有一处能让我高高兴兴的,栖身休息了。”
阿九突如其来的伤感,让江白开始不适应起来。
再眨眼一看,发现眼前的天真少女变的非常陌生,跟之前好像是不同的两个人一样。
“哎,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
“我当你是朋友才这么说的,不是神经分裂。”
怅然一笑,阿九仿佛又找回了自己,笑着过来拍了一下江白的肩膀。
一点也不害怕他这个“大魔头”了。
“那你来找我是?”
江白看她情绪变化的如此之快,不禁问道。
虽然存活两世,可就是无法了解女人的心事。
就因为如此,上辈子江白是初哥。
这辈子到目前为止也还是初哥。
也难怪他能抵制住何玉手无处不在的妩媚诱惑。
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是不知道怎么去开始一段感情的。
“我也不知道,这十几天我总是浑浑噩噩的,老是感觉与这里所有人格格不入。”
“我越想,心里就越乱,心里越乱,我就会想起你。”
“嗯,可能...可能,你是我在宫里唯一的“朋友”吧。”
十七八岁对于大明朝的百姓女儿来说,还没有嫁出去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
古代男女管制森严,连碰一下手指都能算上授受不亲。
很多青年男女都是家里父母包办婚姻,双方洞房花烛之时才算的上是与对方见上第一面。
阿九也是黄花大闺女,就算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很懂怎么区分男女朋友之间的差别。
所以讲起心里话来,就是断断续续的。
而且声音还很小。
“明白了,拿着我的腰牌,你可以出入西厂任何地方。”
“包括跟随缇骑办案,但是有一点。”
“你只能看看就行,没有权利对办案人员指手画脚。”
江白说完,便扔出他的白玉腰牌。
雕虎琢狮。
上书西厂,背面为督主二字。
“真的吗?”
“我就知道小厂卫,你对我最好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光速将令牌握在手上,阿九奸计得逞,开心的就像个孩子一样跑了出去。
生怕江白反悔一样。
“你以后跟着她,皇上的那些侍卫遇到高手,等于徒劳。”
阿九出走以后,江白继续低头写着文案。
执笔的手不停滑动,口中冷不丁的好像对空气说话一样。
“是,主人。”
江白身后内房,盘落垂地的珠帘被一只白净的双掀起。
一张阴柔又熟悉的脸颊显露了出来。
对着江白行了宫中大礼,缓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