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
作为天子直接管辖的实体监狱。
这里不管是白天黑夜都是阴暗无比,只有外面的守卫房间有几扇打开的缺口。
牢房里面,皆是暗无天日。
青天白日间。
刚刚吃过午饭的牢卒们安逸的倚在凳子上。
双手摸着滚圆的肚子。
一副很是满足的样子。
因为这里的犯人每一个都层身身居高位。
九卿,六部,郡守一级的二千石高官,都需要皇帝下诏书始能系狱的案子。
而朱棣每天有诸般大事要作决定。
一时半会忘记诏狱里面关押了什么人也是有可能的。
只要司礼监,掌印房,若是故意压下。
不提示皇帝的话。
那只有等朱棣自己想起来了。
十年,八年。
运气好的话抓起来当时就办了,运气不好的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诏狱这种鬼地方。
条件恶劣的让这些原来养尊处优的大官员做起自杀的事情。
不过一般都会比及时发现,送医救治。
大部分人在皇帝没有下诏之前,是想死都死不掉的。
苟延残喘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就形成了一种这里特有的规矩,通知狱卒连续他们在外面的人用钱财换取简单的物质条件。
比如三餐被褥,干净的囚服,甚至是洗澡沐浴等等。
积攒起来的钱财九成都交到三厂一卫的口袋里,只有一成落在狱卒们自己的嘴里。
就是这样。
也足以让他们在繁华的大明京城娶妻生子,买地建宅子了。
“都起来,你们这些狗东西,吃饱了就想着睡觉。”
“千户大人来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三五狱卒还在回味口腹保暖之后,是不是晚上去勾栏思一下其他的东西。
黑着脸的监头直接踹开了守卫黑漆木门。
上来就是经典明朝国粹。
吓得躺在四处东倒西歪的五个狱卒大了个激灵。
手忙脚乱的起身收拾自己的衣物还桌子上残余食品。
“参见千户大人。”
“参见两位百户大人。”
西厂除了江白和雨化田穿的是斗牛服。
其他人都是跟锦衣卫一样是飞鱼服,只不过颜色不同。
是棕黄色的而已。
“三天前押进来的宫女关押在哪里?”
江白走在前面,压根没有说话的意思,是何玉手代为传达的。
“在最里面,各位大人这边请。”
“监牢昏暗,官爷们小心脚底。”
监头虽然算的上是衙门的正式员工,可在大明上层人与下层之间都格格不入。
百姓视他们为贱业,上官看他们向摇尾巴的差役。
上下两头都不讨好。
虽然生活富足有约,但是社会地位不高。
就这样。
监头舔着脸陪衬,拿着钥匙的狱卒匆匆赶在前面。
打开一道道门锁。
稍微慢了一点就要被牢头一脚伺候。
没处经过的房间都有披头散发的人抓住房门,瞪大了眼睛看清楚又是那个倒霉蛋进来和他们作伴了。
“西..厂....江..魔头。”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但凡看清楚了来人的长相,每一个牢房里的犯人都会卷缩回去。
有的颤动着全身缩在角落里喃喃自语。
有的转身面对墙壁,用耳朵聆听江白等人是否已经过去。
倒是江白本人丝毫不为所动,迈着缓慢的脚步跟在牢头身后。
“千户大人,就是这里了。”
穿过一道墙上挂着火把的通道,在最尽头处准备打开最后一个栅栏。
“大人们,请。”
做完所有事情后,牢头与狱卒各站一边躬身做个请的姿势。
“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江白走在前面,第一个走进了牢房。
林平之随后,让最后面的何玉手打发了两个卒子。
江白进到内中,一个不知明的恶臭在角落里袭来,味道就好像堆积了许久的老鼠屎一样。
再巡视了一眼,远离味道对角处,靠近房栏的角落。
一个脏兮兮的人影出现在江白眼前,坐在地上卷起双腿,双手紧张的报在腿上。
只漏出一只乌黑恐惧的眼睛。
显然她不明白,身为宫女,就是她犯了大错也是被发配到教坊司。
为什么会来到这暗无天日的诏狱大牢。
“胡蔓茵。”
江白转身,黑纹色的披风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在加上江白身后,林平之与何玉手的锦衣官服。
瞬间就让胡善祥明白了什么,尤其是蔓茵这个名字。
“大人,奴婢知错了,不应该隐瞒身份,但是奴婢没有任何忤逆之心,进入皇宫也只是在浣衣坊浆洗一些衣物而已。”
“奴婢从来没有越过界,连天子所出现的地方都没有去打扫过。”
胡善祥在大明风华中,最有心计,周旋在众多重权着之间。
反复横条,如是男儿身。
应是一代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