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毕竟是太子,不仅绝顶聪明,又身处帝国政治的最中心,每天看到的就是帝国运转。
所以,在政治上,他有超常的觉悟。
在明白土地兼并的根源结构后,倒推到皇帝那里,虽然有点逆天,但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许北一脸震惊的样子,朱标有点忐忑。
果然还是吓到主编了吗。
在大明说这种造反的思想,还是太吓人了。
想到自己的太子身份,跟别人说这个,朱标感觉有点怪怪的。
但这个问题,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呀。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把一切推倒,构建另外一种全新的制度,才能打破历史周期律。
可是,新的制度该怎么构建,他不知道。
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只有推翻一切这一条路。
他不希望是这样,但也想不出第二种方法。
所以朱标极端恐惧。
他似乎看到很远的将来。
有一天,天下无数人奋起而上,高喊着要推翻老朱家?
许北看着朱标。
摸着下巴,眼神说不出来的怪异。
如果朱标真的已经想到这个地步了,那他的思想在大明,已经算是超级进步了。
他应该会自发变成坚定的反封建斗士才对啊。
但朱大,为什么想明白之后,反而会这么消沉呢?
真是怪事了。
“朱兄,恭喜你,你说的这条路,其实是正确的!”
“其实这一点,我早就明白了。”
“解决土地兼并最直接的道路,就是推翻一切,然后设计新的制度。”
朱标瞬间天崩地裂!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北。
什么玩意?
你竟然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而且还无比确定,造反就是最彻底的路!
难道你早就打算要造反了?
朱标跟许北说这个,可不是找人造反来的,而是为了解决心里的疑惑。
谁成想,自己无比崇拜的主编,竟然比自己想的更加透彻。
朱标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裂开了。
现在怎么办?
许北如果要造反,那就是朱家不死不休的敌人。
可是朱标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把许北当敌人。
说好的来开解我心中苦闷的呢?
为什么本太子反而直接崩溃了!
许北对着一脸震惊的朱标,继续说话起来。
“朱兄,不要这么激动,我又没说我要造反。”
“我只是说,造反是最直接的最彻底的方法。”
“说造反不太合适,应该说革命。”
“但是,这个方法很难行得通。”
“大明毕竟是新朝,土地兼并离巅峰还很远,矛盾没有到激化最严重的地步。”
“而且圣上深得民心,大明朝廷在民间也有威信。”
“这样的情况,没有革命的土壤,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低。”
“所以,我们只能用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改变这一切。”
朱标浑身一震。
他心里瞬间充斥着惊喜。
原来主编不是要造反,他只是看到了造反的这种方法。
他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天才。
本太子想了那么久的事情,他居然早就明白了!
而更让朱标兴奋的,听许北的意思,他似乎还有第二种方法!
不用造反的方法!
朱标激动啊,如果真的有不造反的办法,那自己的纠结和折磨就都不必要啊。
这对朱标来说,可以说是最好的答案了。
一时间,他只觉得心里的大石头轰然落地。
究竟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朱家和百姓的制度矛盾?
朱标心里七上八下,无比好奇。
“主编,究竟是什么方法?”
“我想了好多天,都没想到过其他办法!”
许北笑了笑。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改变世界无非就是两种方式。”
“一种是自下而上的,这种办法是暴力的,不容抗拒的,但也最彻底,最直接。”
“另外一种,就是自上而下的。”
“华夏历史上也发生过很多次了,可以叫做改革,也可以叫做变法。”
“商鞅变法,王安石变法,都是这种办法,自上而下进行调整。”
“只不过,他们的变法不是为了改变社会形态,而是给王朝续命。”
“而要消灭土地兼并,就需要一场翻天覆地的变法。”
“变法不出奇,出奇的是,该怎么去变。”
朱标连连点头,十分激动。
变法,他当然是想过的。
就是因为在他的设想里,不管这个法怎么变,都无法成功。
似乎是一条死路。
所以他才觉得,只有造反这一条路。
如果除了这个,还有另外的选择,那自己的一切苦恼都不存在了!
“主编教我,这变法,该如何去变呢!”
许北指了指盘子里的饼,脸上挂着淡笑。
“这饼好吃,可是不够你我食用,怎么办呢?”
朱标摸了摸脑袋:“这不是小事吗,让店小二再送一张来不就成了。”
许北道:“你看,你不是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