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对陈演可没有像周奎那么客气。
毕竟周奎明面上可是朱慈烺的姥爷。
陈演望着将他团团围住的锦衣卫，他顿时慌了：“太子殿下，您这是……”
朱慈烺没有废话，而是将一个册子丢在了地上。
陈演立刻去捡，然后翻开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面如土色。
因为上面记载的全是他的犯罪记录。
比如某年某月某日，和谁谁谁谁接触了，收受了多少的银两。
还有哪年哪月哪日又做了什么买官卖官的事，全部一一在册。
“完了。”
陈演心中悲鸣一声，惶恐的情绪瞬间弥漫全身，他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崇祯为什会突然让太子监国了。
这摆明了就是要让太子对文官动手了。
他身为皇帝不好出手，那就让太子来出手，万一双方撕破脸皮，还有回旋的余地。
“太子殿下，这些都是诬陷啊！”
陈演还想着狡辩，但是他明白，这个狡辩是苍白无力的。
因为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府里的管家，丫鬟，老妈子，还有他的小妾都低头不语，仿若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这让陈演的心瞬间坠落到了谷底。
锦衣卫的手段陈演是知道的，他们巡查缉捕通常都是对目标身边的人下手。
只要跟目标有接触过的，锦衣卫都要盘查，被盘查的人如果好好配合，那么就有机会转做污点证人，不仅没事，还会得到一些好处。
如果拒不配合，或者胡编乱造被查出来，那么昭狱中近千种酷刑会让这个不配合的人体会什么是生不如死。
当然，也有人试着跑路，后来被锦衣卫抓回来之后，家人同罪，直接问斩。
这些都是不需要通过三司会审的，因为锦衣卫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只不过这些年锦衣卫被文官集团和宦官集团来回打压。
导致锦衣卫在陈演及众文官心里就是没有牙和利爪的老虎，根本不足为据。
他们似乎都忘了，锦衣卫之前的凶狠与残酷。
“诬陷？”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阴森一笑，这笑容带着扬眉吐气，冷声道：“等到了昭狱，首辅大人再和我们一件事一件事地核对，带走。”
陈演的脸色苍白如纸，仿若身体里的力气被人瞬间抽干瘫软在地，他已然知道是身边的人出卖了他。
“带走。”
吴孟明挥了挥手，立刻有几个锦衣卫上前押解陈演。
最后，在陈演的家中搜查出了白银四万两。
这就是整天哭穷，自诩廉洁的首辅。
端本宫。
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老者在宫外候着。
此人正是户部尚书蒋德璟。
蒋德璟心里还是挺忐忑的，他并不清楚太子殿下为何会突然召见他。
“蒋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方正化语气温和地对着蒋德璟说道。
“方公公，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召见老臣有何事？”
蒋德璟试探地问道。
方正化笑道：“蒋大人看来也知道了陈演被下昭狱的事情吓住了？”
“老夫怎么可能被吓到？”
蒋德璟脸色一沉，冷哼道：“老夫从来都是行的端站的正，锦衣卫可是随时去查我。”
“蒋大人，开个玩笑而已。”
方正化并没有生气，笑道：“咱们别让太子久等了。”
很快。
两人就来到了端本宫大殿。
“微臣蒋德璟叩见太子殿下。”
蒋德璟对着朱慈烺行了一礼。
“爱卿无需多礼。”
朱慈烺开门见山地道：“爱卿可知本太子深夜召见，有何事吗？”
蒋德璟摇摇头：“微臣不知。”
朱慈烺大有深意地笑道：“陈演下昭狱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就把他做的那些破事全都招了，现在内阁群龙无首，我想爱卿领衔内阁。”
蒋德璟一脸震惊，“殿下，微臣能力有限，恐怕难当大任。”
蒋德璟是有能力当此大任的，纵观明末，在朝许多官员不思治理，只求自保。
但是蒋德璟办事却不遗余力，耿直公正，为民着想。
他倡练兵之法，反对聚敛钞饷。
曾经有一个王八蛋官员向崇祯提议限制民田充盈国库。
蒋德璟大呼，民田不可夺，应该让北平、江北、陕西一带的农民更多地开垦土地，植桑种粮，兴修农田水利。
他还提议把开垦土地的多少、兴修农田水利的优劣作为府县官员晋级升迁的考核标准。
但是他的观点最终并没有得到崇祯的重用。
朱慈烺却很欣赏蒋德璟的观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慈烺才决定把内阁首辅的位置给蒋德璟。
感谢追更者大佬的月票，还有投鲜花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