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陨越第二日依旧按时上山崖练功,他本以为敬若兰要思量许久,谁知道她已经在山崖等他,二人看见对方,都向对方走近。
敬若兰说道:“要杀长老必须做到计划周密,虽然单打独斗他们不是我的对手,但是联手却在你我合力之上。我昨日想了一夜,就算我们各个击破,但是人毕竟是活物,打不过跑还是会跑的,只要没得手,后果不堪设想。最怕的就是他们,告诉谷民我们要杀他们,就真的翻身无望了。”
孙陨越真想不到,她一来和他说的竟是这番话,他本以为她是问自己是否有其他良策,没想到一晚上她就下定了杀心。可见她内心欲望的种子早已经长成了大树,离开的欲望并不是从她当上谷主才萌发的,在她母亲死的时候,破立之心的萌芽就滋生了。
孙陨越说道:“我这有一套武功名唤捕风十八打,威力算不得惊人,却是黏人的好武功,如影随行,只要功夫在对手之上,对手败死只是时间问题。”
敬若兰大赞道:“这真是天助我也!”
但转念一想又说道:“你若教我武功,岂不是成了我的师父?”
孙陨越慷慨的说道:“权当我的赠礼,你无需多虑。”
敬若兰摆手道:“不行,我可不能让你吃亏。要不……要不……”
孙陨越见她在苦苦寻思,心中更是怜惜。
孙陨越还未想到怎么安抚敬若兰,敬若兰灵光一闪说道:“要不我拿玄武真气诀和你交换,你教我捕风十八打,我教你玄武真气诀。”
玄武真气诀的威力孙陨越清楚的很,这可是上乘武学,可遇不可求。拿来交换捕风十八打,对于敬若兰可是赔本买卖。孙陨越大惊失色的看着她,心中叹了一声:“你疯了么?”这几个字差点就从嘴里蹦出来。
敬若兰见他吃惊,知道他心中所想,便说道;“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你虽说是报恩,却是我拉你进这趟浑水,你善待我,我怎可小心眼,刻薄了你。你安心接受就好了。”
孙陨越悠哉的说道;“我可不是客气的人,这种机会,不是随时可有的,一旦接受了,你可就没办法反悔了。”
敬若兰盈盈笑道:“绝不反悔,谢谢你。”说完眼眶竟有些泛红。
敬若兰看见了希望,自然懂得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道理。
因此他们每天都会到山崖之上修行。
敬若兰天资卓越,捕风十八打只学了三个月,就已运用自如。而孙陨越自认为进度不会太慢,好歹能有所突破。可是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玄武真气决是将气运出体外,再回流于体内,这和气沉丹田背道而驰。这一个月下来除了背熟口诀以外,无一次成功将真气回流。
将真气逼出体外简单,可是让真气回流体内才是难处。犹如盆中水,泼出去怎么可能收回来。敬若兰见到他真气涣散有出无进,知他遇到瓶颈。敬若兰盘膝坐在他身后,双手手掌抵住他的后背说道:“心静如水,吐纳自然。”
孙陨越静下心运行真气,他渐渐感觉自身真气绕周身而不散,自己才零散的回流自己排出的真气。原来敬若兰将自身真气在孙陨越真气外形成一个无形容器,才让孙陨越真气不散。
又过了半个月,在敬若兰引导之下孙陨越的真气也能在身体内外自由游走,可惜自己无法能让真气形成屏障阻挡真气外泄。不过见他有所突破,也让敬若兰宽心不少……
祁连山下,肖歌满面愁容的在酒馆买醉痛饮,何玉凝坐在他的右侧安静的陪伴,她一身红裳、玲珑玉唇、酒窝浅现、双眉闭锁在这红衣相承之下犹如忧郁的俏新娘。
何玉凝并非不想劝酒,她是知道劝了无用,公孙玉凌坠崖,肖歌爬上山崖就变的颓废,终日以酒为伴。
她低着头,良久粉俏的嘴唇才微微张开,她想到季恋霜大婚的日子没多久了。“肖歌,你想回点苍吗?再过半个月就是你师姐大婚的日子。”她声音清澈,如春风从耳边拂过。
肖歌一怔,缓缓的放下手中酒坛,凝视着何玉凝却欲言又止,他的心比之前更疼,他离开点苍的时候,以为自己能风风光光的回去,谁料得自己落魄的以酒度日,他想忘却一切,却什么都忘不了。他侧过头,右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大声吼道:“小二,这酒无味,没有更烈的吗?”
小二被吓了一跳,赶忙进了酒窖取酒,将一坛满是黄土的酒坛端了过来说道:“客官,这坛可是小店最烈的酒。”
肖歌不理会小二,他将酒坛夺过来,封口撕开,端起来又开始猛灌了几口。这时来了两个江湖客在他们隔壁桌坐了下来。
其中胖刀客说道:“你可知七星门到处搜捕郑少迟,逼得郑少迟躲进了天雷城,现在七星门下了悬赏令,谁能杀了郑少迟悬赏五百两黄金。”
他对面的瘦江湖客架起一条腿阴森的笑着说:“怎么,你还想去杀郑少迟拿这赏钱不成?你可知道就算我们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人家对手。说起来这公孙门主也是倒霉,本来可借女儿大婚和锦绣庄亲上加亲,谁知道女儿死了。”
那胖刀客又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七星门有今日全赖锦绣庄的支持,可也算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派,我们若真能杀了那郑少迟说不定能得到公孙门主赏识得以重用。再说杀人一定要明刀明枪吗?”
那瘦江湖客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道:“兄弟你别逗了,就你那手段,也能对付郑少迟,莫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胖刀客神情失落,不开心的说道:“你也太小看你兄弟我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说这赵匡胤让郑少迟躲到自己的天雷城中,既和七星门对着干,又不干预七星门之外的人去杀郑少迟。他到底怎么想?”
那瘦江湖客得意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他无非借这事情向七星门示威。允许非七星门的人去寻仇,可避免旁人说他袒护江湖败类。又通过这件事能让旁人知道他天雷城实力远胜七星门,是真正值得依附的对象。”
那胖刀客恍然大悟感叹道:“原来如此。”
肖歌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这让他想到自己的弱小无能,让他回想起公孙玉凌掉下山谷看着他绝望的眼神。他将酒坛砸向地面,起身夺门离去。何玉凝有些措手不及,她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站了起来双手提起衣裙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