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手,笑吟吟地看着他,“你知道递上去的结果。”
“哪边给的消息?”
“下面的喽啰递上来的。”他知道她的意思,“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幸好是我先到了我手里。”
她没说话,转身就要走。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疾不徐,“你以为到时死的只有你?”
晚上回家,繁锦已经回来了,他和她的工作时间有相差。
他买了一副中国象棋,正在教阿盛玩,阿景坐在小板凳上,托着腮,拿着他们吃掉的象棋子在桌上滚来滚去。
他们三个穿着一样的衣服,两个孩子的衣服先是收小,又是改大,但这套料子好,怎么也穿不坏。
这天晚上,顾如念问繁锦,“如果你爸爸现在知道我是卧底,会怎么样?”
“出什么事了?”
“只是问问。”她知道同样的招数在他身上有些不起作用,“我担心你爸爸知道,毕竟云帆他叛变了。”
“放心。”他笑了,“我爸爸不会信有反骨的人,他背叛过我。何况我爸爸最疼我,那件事已经没有证据,光凭他口说绝不会信。”
“万一他信了呢?”
“没有万一,我了解我爸爸。”
“那如果他有证据呢?”
“到底有什么事?”他开始发觉不对劲了。
“我真的只是问问。”
“那就只问到这吧。”他摸了摸她的头,已现沧桑的脸上依旧是疼爱的笑容,“没事就不要乱假设。除非有事。”
她凑进了他怀里,拽着他的前襟纽扣,嘟起了嘴巴,“那我还想假设一个。”
“说了不要乱假设。”
“就一个。”
他被她这样撒娇的表情逗笑了,“说来我先听听。”
“如果我死了,你会……”
他捂住了她的嘴,板起了脸,“叫你没事不要乱假设。”
她用嘴唇蹭了蹭他的手心,握住了他的手,“我死了,和我背叛你了,哪个你更难过?”
他翻了个白眼,躺平,拒绝回答。
“说一下嘛。”她趴到了他的胸口上,吻着他的锁骨,笑着要求,“我想听听你有多爱我。”
他拗不过她,“真想听?”
“真想。”
“那你先自己回答。”
她混不正经得笑了,“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让你死。死之前,还要让你欲仙欲死,做个风流鬼。”
他特别喜欢这种誓言,笑着搂住了她,不客气地压了下去。
就要开始时,繁锦突然想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如念。”
“嗯。”她懒洋洋得应了一声。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他低下头,跟她额头相抵,看着她的眼睛,说:“我都从来没想过要让你死。”
他以为她背叛他时,他没这么想过。
发现她是卧底时,依然没这么想过。
这个问题其实早就有答案了。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心里隐隐的不安,都被温馨的相伴和生活琐碎的压力而淹没了。
顾如念花了些时间,才打听到了这条消息的情况。
是警局放的,因为他们认为她已经被彻底策反了。
当然,他们认为的对。
她不但没有价值,还有着出卖警局机密的风险。
他们要杀了她。
安排线人揭发她是卧底,是最好的方式。
她还记得几年前她问繁锦,他们对卧底的处理方式时,他的回答。
她也知道上峰全家真的都被追杀了,次次都残忍到上了新闻头条。
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杀繁锦,那样阿盛和阿景也活不下去。
她以前什么都不怕。
但她现在完全承担不起这种风险。
她也不能问繁锦。
因为她怕他害怕,又怕他不害怕。
这个两难的抉择,就留给她自己。
那天云帆临走前,给她留了他的电话。
顾如念拨了过去,他让她去他家。
她不怕他有埋伏,因为只要她愿意,她能在几乎任何极限状态下离开,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绑住她,甚至能顺手杀了他。
她到了他家。
他开了一瓶红酒,很懂事的把东西拿了出来。
顾如念当然认得这东西,是绝密档案中某一页的复印件。
他把酒杯递给她,笑着说:“你打来得真及时,我正打算交了。”
她拿过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纸。她冷漠的脸映在火光背后,缓缓地说:“如果这件事再露出来,我就要了你的命。”
“如果今天之后我死了。”他当然还有后手,“它会立刻露出来。”
她扔了那张纸,站起了身,双手摸到背后,解开了连衣裙的拉链。
他亦站起了身,抬起她的下颚,吻了过来……她坐起身,穿好了衣服,没有说话。
她走到门口,他跟了上来,按住了门,啄她的脖颈,“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
他似乎一点都不怕繁锦发现,因为在他们这群杂碎眼里,他已经失势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是虎永远是虎,狗永远都是狗。
然而他不懂这个道理,很是张狂,“我希望每周都能见到你。”
她依然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张纸不是唯一的,他有备份。
她也知道,她今天来,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总不能继续下去。
繁锦从前无论怎样,搬出来后,他就是无辜的。
繁锦之所以会回家,完全是顾如念一手促成。
她在第三次到云帆家里时,成功地打开了他的手机,记下了里面的号码,复制了里面所有信息。
那个深宅大院她进不去,繁锦也从来没有给过她里面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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