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你刚才用的那是二刀流啊。”
游戏结束,朱广伟一边喜滋滋地看着自己加分,一边随口说道。
“二刀流?”
陆玖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他对“二刀流”这个名词可不陌生。
他最喜爱的动漫《网球王子》里,主角越前龙马的其中一项绝招就是二刀流。
具体表现为:当有反手球过来的时候,右手持拍的选手会将球拍换至左手,用左手持拍,以正手方式将球回击过场,左手型选手则相反。
据他粗浅的理解,就是左右开弓。
可《永劫无间》所有的英雄都是右撇子,所有的武器也都规定为右手握持,朱广伟为什么说他刚才用的是二刀流?
“你不知道?”朱广伟对陆玖的疑惑表示讶异,“我还以为你是在杯站上看到了什么视频才这么用的呢,敢情是误打误撞。”
说完这一句,他解释道:
“简单来说,二刀流就是不停地切换武器,就像你刚才那样,前脚用长剑,后脚用太刀。这种玩法也不知道是哪个阿婆主带起来的,曾经风靡过一段时间,但因为难度太高,再加上那些大主播都主张副武器带远程,所以渐渐也就没人玩了。总的来说,二刀流就是《永劫无间》里的一种邪教玩法,玩二刀流的人特别少,你打到现在有见到过吗?”
“这个……”陆玖略作回忆,“还真没有。”
要说被振刀之后换武器的比比皆是,可是打的时候换武器的还真是少见。
“所以说啊……”朱广伟耸了耸肩,“一种武器还没研究透呢,就用两种,打起来都不知道自己下一个换的是什么武器了。我曾经也玩过二刀流,但打的时候要么晕头转向,要么切了武器直接蓄力,被振得连家都找不着。这种玩法太花费脑细胞,我玩不了。”
二刀流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毕竟武器换了,可蓄力的蓝光却是不变的,像朱广伟这样,换了武器就直接蓄力,难怪会被振得找不着北。
听了朱广伟的话,陆玖陷入沉思。
尽管朱广伟这么说,但陆玖觉得,二刀流在一些特殊的场合还是很有用的,或者一些特殊的条件。
比如像刚才,他拿到了「「噬魂斩」」。
虽然他擅长的武器是长剑,但「噬魂斩」总不可能拿去给敌人用吧?
必要的时候切换武器,拿「噬魂斩」吓对方一跳,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还是蛮管用的。
如是想着,陆玖又想到,长剑的剑气是中远程,而太刀的百裂斩是近程,这两把武器习惯的攻击距离并不一样,但却能互补,如果能把这两种武器的优势有机结合起来,那他战斗的时候岂不是远近皆可?
想到这里,陆玖发现了一件让他哭笑不得的事。
要是把长剑归类为中远程的话,那他何不如直接用远程武器呢?
那才是打远程的专家啊!
怪不得那些大主播都倾向于副武器带弓啊、鸟铳啊之类的,原来早就想透了这一层。
想通了这一点的陆玖虽说悟到了二刀流不是一种学会了可以一劳永逸的法门,但心中对这个自己刚才急中生智想出来的招数仍有些放之不下,心里头想着也许只要他不断加以改良,二刀流也能变成一样通用诸方的技巧。
抱着这样的念头,三人又开了一局。
“紫太刀谁要?”老黄问。
“我!”陆玖答。
“你不是刚捡了把紫长剑吗?”
“万一被振了,我好换。”
“是这样吗?”老黄半信半疑。
等到打起团来……
“陆玖!”来自朱广伟愤怒的咆哮,“你不是太刀吗?这剑气哪来的!”
他被敌方反振陆玖剑气的剑气伤掉了足足一半的护甲,要不是及时开F跳起,险些当场融化。
过了一会……
“放剑气啊陆玖!我在跟他打,你在一边放放剑气啊倒是,冲过来送百裂斩被振是几个意思啊!”老黄气得连话都讲不清楚了。
陆玖无言,抿了抿嘴唇。
朱广伟说的的确没错,二刀流这个方法确实很容易被振。
当他切换武器时,敌方有的时候都杀到脸上了,那么近的距离,他总会下意识放一段,如此耿直,不被振才有鬼。
除此之外,更多时候他会忘记自己手上拿的是什么武器,鼠标滚轮滚动,跟双色球开奖似的,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把拿出来的什么,长剑还是太刀?
刚才就有一次,陆玖拉远距离,打算放剑气,结果却看到屏幕里迦南优雅地收刀入鞘,居然是太刀的居合,吓得陆玖赶紧取消,却错过了一次很好的打伤害的机会。
激烈的对决中,战机稍纵即逝,像他这样屡次浪费机会,能打赢也是多亏了朱广伟选特木尔、老黄玩天海,这两人在陆玖突然耍起二刀流后,就意识到出大事了。
不过他们倒没有义正辞严地让陆玖不要玩,顶多就是打团的时候抱怨几句罢了,行为上还是体现了十足的包容,从老黄不玩妖刀姬而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天海就看得出。
两人都想上分,但也不想剥夺了陆玖的乐趣。
朱广伟是这么想的:陆玖作为一个新手,和他们打游戏以来,一直在抗压,这对于一个新手来说,游戏体验其实很不愉快,现在陆玖好不容易找到了感兴趣的东西,就让他玩个够吧,等他意识到二刀流的确是不可行的之后,自己就会放下的。
不过说真的,玩起二刀流的陆玖真的不像以前那样能力挽狂澜,说是团战毒瘤都不为过。
朱广伟好几次吃到的伤害都来自于陆玖被振刀。
三人就这样又玩了七八局,一局都没有吃鸡,最好的成绩就是第五,很多时候都是第十、第十一出的局,一晚上下来,就上了十几二十分,距离那个“小目标”还遥遥无期。
因为第二天还有事,十一点半的时候三人就结束了游戏。
陆玖和朱广伟与老黄约好了明天再打后,关闭了电脑,端着盆去盥洗室刷牙。
“明天班会结束后陪我去快递站取个东西。”朱广伟把牙刷放进嘴里,一边含着泡沫,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什么东西?”
“话筒摄像头啊什么的。”朱广伟道,“不是说了吗?要直播!”
“你还真买了?”陆玖吃惊,之前说的事,还以为朱广伟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买了,这家伙认真的?
“那不然呢?”朱广伟转向他,差点吐了他一身。
“去剑鱼?”陆玖试探地问。
“对!”
“行!”陆玖啧啧有声,“那祝你开播大吉!”
他拿起牙刷杯灌了满满一杯水,冲朱广伟扬起,颇有一种婚礼上敬酒的错觉,喝下一大口。
刚要吐出来,朱广伟瞪大眼睛,伸出手托住了他的下巴,不让他吐,眼里带着笑意和促狭:
“这怎么能吐呢!不吉利!不吉利!快喝下去!喝下去!”
陆玖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嘴里咕咚一声,还真咽了下去。
他眼瞳睁得大大的,脸上写着不相信:“你…你干嘛?”
“你不是敬我酒吗?哪有敬酒的喝了还吐出来的。”朱广伟显得很无辜。
“我那是真酒吗?”陆玖无语。
“这我不管!”
“……现在怎么办?我喝下去了。”
“没事的!”朱广伟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营养。没听说谁喝了牙膏水出事的。”
“你确定?”陆玖狐疑地看他,“我怎么感觉胃里已经有点不舒服了!”
“心理作用,心理作用……”
朱广伟打了个哈哈,“这就跟你吃了口香糖一样,不该吃的东西你吃下去了,心里头总会有点膈应的,睡了一觉就会忘了的,没事!”
“我要是死了,头七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你!”陆玖发狠。
“这话说的,呸呸呸!”朱广伟拉着陆玖赶紧冲到宿舍门口对着木头门框敲了三下,看得宿舍里的刘蔼林不明所以。
两人洗漱完毕,上了床。
靠近门口的朱广伟艰难地探身下去,拿晾衣杆关了灯,寝室里陷入一片黑暗。
自从他占了这个位子后,关灯这项重任就落到了他肩上。
陆玖掏出手机,屏幕的微光照着他,和朱广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后,他突然就听到朱广伟那里不说话了,放下手机看去,这家伙已经歪着头睡着了,手机落在枕头旁边。
陆玖心中无语,心说这没心没肺的人睡眠果然好!
倒是他,久久未能入眠,不知是肚子里的牙膏水在作怪,还是怎么,躺在床上的他竟然生平头一回想家了,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从小时候起就想着逃离家庭的陆玖,第一次体会到想家的感觉。
在各种胡思乱想中,陆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是陆玖第一天上课,一共三门课,上午《外国文学史》、下午《现代汉语文学》和《创意写作》。
文科生嘛,就是要烂笔头,陆玖给每一门课都准备了一本笔记本,上课笔动飞快。
他旁边的楚帆,倒是跟平时表现出来的判若两人,只是偶尔在笔记本上记两笔,大多数时候都手插裤袋,背靠椅背,双目放空,像是上面派人来听公开课的一样。
由于是第一次上课,班级里还没有出现资格很老的老油条,每个人都记得很认真,陆玖都没看到谁玩手机,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楚帆上课戴耳机听音乐被批评了,导致班级里其他人都噤若寒蝉,纷纷在心里腹诽:
“是谁说大学上课很自由的!”
就这样度过了一天,傍晚时分,用过晚餐的陆玖和楚帆准时来到文学系教室。
经过了昨日的破冰行动后,班里的人现在都对彼此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也正因为此,今天班会的主要任务就是选班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