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突然没有心思再去找她。
有些颓然的转身,正打算离开,忽然,一个诊室里步出来两抹身影。
他一怔。
冷目看着他们。
那是一双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林易凯亲昵的背着她,“你看看你,就这么不小心!脚踝都肿成那样了,到现在才来上药。”
“别再数落我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求饶的语气。
趴在他背上,双手还撑着他的肩。
这一幕……
映在季擎川眼里,要多亲昵有多亲昵。
“真是不放心你,我才走没几天,你就把自己伤了。”林易凯啧啧摇头。
“绝不会再有下次了,放心吧。”
他们的声音,一点一点消失在这层楼其中一个病房里。
季擎川就站在离他们不到三百米的距离外。
可是……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发现他。
当然……
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哪里有他的存在?
这就是所谓的他们从来没有过任何关系?
若是没有,现在这又算什么?
把他当猴耍,就这么好玩?
深吸口气,他却没有立刻掉头就走。
反倒是大步走向病房。
推开门,想要进去,却听到璃月温柔的声音,“小宝贝,你看,爹地回来了……等你长大了,要谢谢爹地哦,爹地可是听说你生病后连夜从国内赶回来的。”
透过窄小的窗口,季擎川可以清楚的看到璃月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baby。
孩子被包在小毛毯内,他看不到面容,只能看到那胡乱挥舞的小手。
雪白,可爱。
他一震,几乎不敢相信。
不会的……
绝对不会……
这个孩子一定是林易凯和别的女人生的!绝不会是她的!
可是……
下一秒……
林易凯的话,却将季擎川的想法,震得支离破碎。
再大的打击,也不过如此……
“谢谢爹地就不用了,谢妈咪才对。”
林易凯温柔捉住孩子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好几下。
“宝贝,妈咪可是肿着脚抱你来医院的。幸好妈咪来得及时,不然宝贝就该受更多苦了。”
爹地……
妈咪……
宝贝……
很好!
多么美好的一个家庭?
季擎川僵在门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点一点往上窜,直冲他心尖。
恍惚间,觉得连血管都冻僵了。
很好!
好一个什么关系都没有!
好一个他们没有同居!
她居然敢!居然敢在替那个男人连同孩子都生下来了以后,还来出卖自己的身体!
林易凯也知道她做这种下作的勾当吗?
胸口,剧烈的抽痛。
头部只觉得鞭子一下一下抽过一样,痛得他觉得连神经都要麻痹了。
“先生,您还好吗?”
有护士发现他的神色很不对劲,忙过来问。
他不曾搭理。
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身。
“god!你流鼻血了!”
护士看得惊叫起来。
是吗?
难怪……
他觉得这样苦涩。
仿佛,连呼吸都是苦的。
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一样,他异常镇定的掏出毛巾来,捂住自己的鼻子。
那儿,汩汩的血往外涌。
刺鼻得让人几乎要晕厥。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机械的走出医院。
每一步……
都那么沉重……
医院外,明明是清朗的天,可是,映在他眼里,却是灰暗得仿佛见不到光。
原来如此……
原来所谓对她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就是她和林易凯的孩子。
自己和景璃月的孩子,她终究没有保住。
当时的她,那么痛心。
现在,又有了一个孩子,怎么能不在乎呢?
冷笑,季擎川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景璃月……
最最可恨的,该是你!该是你!
“真是个怪人!”护士喃喃着摇头,看着那滴在地上,触目惊心的鼻血。
璃月正好出来打开水,一见地上的血迹,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璃月问。
“是个奇怪的人。明明流着鼻血,也不去找医生,反倒是脚步不稳的走了。”
是吗?
璃月莫名的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她下意识探头朝长廊的尽头看了一眼。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几天,璃月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小豆子。
好不容易,小豆子完全康复了,出了院,她才松口气。
幸亏了林易凯从旁照顾,她的脚也已经完全没有了问题。
这两天,璃月手里的正事全耽搁了。
只能匆匆给缪森夫人打电话,和她敲定了去她家里送画稿的时间。
就在今晚8点准时。
璃月抱着画稿到的时候,8点还差了几分钟。
缪森夫人对她倒是越发的客气,将她的画稿翻了个遍后,一连都在夸奖。
又从先前定的一套,变成了三套。
璃月开心不已,敲定后,便收了画稿要离开。
她正想抽空再去找一下季擎川。
不然,他若是回国了,那就真的糟糕了。
而且,眼见着时间也没有再剩下多少。
“急着走吗?本来还想留你尝尝我最新的手艺。”缪森夫人看着璃月着急的样子,开口。
璃月浅浅一笑,“嗯,我想去找找我朋友。”
“朋友?可是季总?”
璃月微微颔首。
“提起季总,我正想找你帮个忙。”缪森夫人也不兜圈子,直接笑着和璃月开了口:“两天前我先生原本和季先生谈合作的事,谈得快差不多了,可是,他临时又去医院找你了,所以,才不得不中止。季总是说下次再谈,但两天过去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我先生比较着急,不知道Fox你见着他后,能不能帮我们转达一下,我们请求合作的诚意呢?”
“那当然是没问题的。”不过是传达意愿而已,她乐意帮忙。
不过……
“您刚刚说,两天前,他去医院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