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冷小冷当选总统后,梦璇的身份从歌舞伎变成了谱曲填词艺术家。既然是艺术家,总要贴近大自然,她便成了七眼湖畔的常客。
九月十五,雪已落下,雪花在她白皙俊俏的脸庞融化,她的头又开始疼了。自从鱼小小将七眼湖解封那天起,十四年来,她沾水就头疼,针扎般的疼。
“你这是邪祟缠身,月圆之日,你把整个身子泡在水里,便可阻断邪气,坚持几次,此病定除。”张老婆子不仅会做菜酿酒,还会占卜驱魔,确切地说,她是七眼的巫婆。只是她支出的神招梦璇不敢尝试,整个身子泡水里头肯定不疼,娘的,命都没了还疼个屁!向来以斯文高雅著称的她不禁在心里暗暗骂道。
雪越下越大,头越来越疼,娘的,长疼不如短疼,信张老婆子一回。四下无人,她未脱衣衫便跃入湖中。
湖水不算凉却很深,水里的梦璇没有觉得难受只因她在正常呼吸!她在自由行走!她能看到水里的鱼虾却摸不到它们,她身上没有沾一滴水只因所到之处湖水为她让出一条通道!
惊恐中,她想回身上岸,腿却根本不听使唤,她大喊救命,喊声连自己都听不到。身不由已地一步步前行,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宫殿,一座有女人的宫殿。
“我等你十四年,你终于来了。”女人开口了,女人身材瘦削修长,穿着一身绿纱,头上戴着好多簪子,像极了传说中孙悟空打的那个女妖怪。
“你是谁,这是啥地方?”她战战兢兢地问完,下意识地掏出手枪射向女人,枪声响起,弹头却悬停于自己眼前飞不出去。
“这里是湖宫,我是七眼湖主青藤。别怕,你是我在人世间设下的耳目,我不会害你。我本是六耳凡间女子,当年,龙王纳我入龙族封我为井神统管井镇水脉貌似仁慈恩典,实则是为将我囚禁于井中与他的儿子黑龙永隔。当初,他设下禁界,只要我踏出井口半步亦或黑龙踏入井下半步,我都将灰飞烟灭元魄尽散。从那时起,我断绝了凡间的一切音讯,可我终归是个凡人,牵挂外面的花花世界。十六年前,冷小冷白蝶拉动后羿之弩令时光穿越,我便化作顽石随他们一道降临七眼,我是井神,水是我的命脉,鱼小小解封七眼湖后,我便入主湖中,从那时起,我选中你做我的凡间耳目,你沾水便头疼,那是我在读取你的记忆,是你让我获悉凡间发生的琐事,是你让我不再孤独,我真心感激你。”女人缓缓说完,梦璇的惊恐少了几分。她看不清女人的真面目只因她脸上蒙着绿纱,绿纱上面的清眉秀目昭示这不是个丑女人,妖怪,只要不丑,就不可怕。
“你说啥,什么青藤黑龙,外面的人都知道这是花痴酒后编的故事,怎么可能是真的?”梦璇问道。
“你我生活在不同的空间,有些事,根本没法解释,也不需要解释,世间无常,仙界又何尝不是?你我今日相逢的场景,在另一个空间,另一个时界,也可能在同时上演。真真假假,真可以是假,假又何尝不是真。花痴口中的那个传说,曾在两万年前的井镇真实上演,我的确死过一回。可你们不知道,龙族嫡亲长生不老,黑龙并没有死,龙族掌水,水通八方,元神恢复的黑龙回北海龙宫了。为保黑龙不致绝望,龙王当着黑龙的面施法将我救活并纳入龙族执掌井镇水脉。当然,花痴的故事中的确有演义的成分,黑龙自寻短见是真,龙胆龙肝化酒凝情却并不存在。”青藤说完已流下泪珠。
“你说你有法力,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梦璇又问,青藤的眼泪让她忘记了恐惧。
“你是梦璇,你喜欢的那个后生叫小冷小冷,我没说错吧。”青藤说道。
彻底放松下来的梦璇想伸手摸身边的鱼却怎么也摸不到,只好顺手把眼前弹头放回腰间的枪套。
“你是想抓鱼还是想被水淹死?若不是我施法为你驱水,你早死了。从现在起,我不再读取你的记忆,你也将不再头疼。前提是,你必须每年仲秋节来湖宫与我相见。”青藤说道。
“不头疼当然好,可我总往河里扎,别人不把我当神经病看待?”梦璇连忙说道。
“月圆之日,我法力最为强盛,可为你驱水护航。你为何非要白昼下水,仲秋难道没有黑夜?你是我的凡间耳目,作为答谢,我可以帮你实现三个心愿,前提是这三个心愿合乎律法不违良心。你本有七十年阳寿,每实现一个心愿,损你十年阳寿。何去何从,由你定夺。”青藤说完便消失了,连同空荡的湖宫,紧接着,梦璇被一股力量托出湖面。
雪还在下,梦璇当真不再头疼,跑到张老婆子烧烤店,她请张老婆子喝了一顿大酒,此刻,在她眼中张老婆子已堪比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