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拳场内。
李阿剂面带笑意翘着二郎腿坐在看台之上,神情惬意把玩着手中紫檀念珠。
身后站着十余名精悍的马仔,几个小时前被打的如同死狗一般的家勇和黄牙赫然在列。
两人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却依旧强撑着身体站在那里。
他们要亲眼看看林振东的尸体,看看这个嚣张跋扈的林家龙头死的有多凄惨。
方才窗外震耳欲聋的枪声李阿剂听的很是悦耳。
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结果,这种期待的心情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祝我们成功,祝我们成功。等那时云破日出,满呀满山红......”
李阿剂眯着眼哼唱一首老歌。
歌声正是高亢,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李生兴致不错啊,半夜三更在我龙城道唱歌。”
歌声戛然而止,李阿剂如被人捏住了喉咙,面色难看到极点。
家勇和黄牙发两人更是浑身一颤,差点软倒在地。
“林振东居然没死?”,不过他到底是一方大佬,很快便压住内心的惊骇,平静说道:
“刚才还有点兴致,不过现在没了。振东你身体还行吧?要不要阿叔我明天再来看看你?”
说罢就要起身,却见一个身影跨步跃到他面前。
林振东走到他面前大马金刀坐下,浑身散发着一股呛人的硝烟味。
“行,怎么不行?李生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再陪你唱三天三夜。”
林振东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李阿剂面容僵硬,极为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将翘着的腿放下,岔开话题。
“振东,论辈分来说,我还是你的叔伯。鼎爷的尸骨都还没寒,你下面的人就到我的地盘闹事,砸了我八个场子。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有这回事吗?我不知道啊,我刚才忙着抓在我家放鞭炮的贼,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林振东表情惊讶,转头看向陈文,“文哥,有这回事情吗?”
陈文也是一脸疑惑:“没有啊。不过我们抓到的那三个贼却说他们认识李生,李生觉得奇怪吗?”
李向东他们被抓了?!
李阿剂心跳漏了半拍,面色凝重,勉强笑道:“我李阿剂在九龙城寨混了这么多年,认识我有什么奇怪的。”
“是不奇怪,这九龙城寨确实鱼龙混杂,所以李生的场子被砸也不奇怪对吗?”
林振东身子微向前倾,极具压迫感的气势逼的李阿剂忍不住往后靠去。
不过下一刻这名潮州帮中的大佬怪笑一声,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双腿踩到座椅上,像一条老狗般蹲坐。
邪气凛然,锋芒毕露。
“林振东,我听说你的头马是个十几岁的小子?你们林家真是日落西山了啊。不如将这龙城道让给我李阿剂,我保证你每个月十万花红,如何?”
“李声你说笑了,龙城道是根,没有根就没了魂,那拿钱来还是有什么?倒是你,半夜不睡觉到处溜达,我都怕你出点什么意外。”
李老狗身边一名身穿白色衬衣的年轻男子面带怒气,张口就骂。
“林振东,你嘴巴放干净点!”
陈文同样上前一步,竖起一根手指顶在对方胸口,淡淡说道:“说话要过脑,不然我请你吃鞭炮!”
李老狗轻笑一声,慢条斯理捻着手中念珠。
“连你这样的后生仔都敢到我李家地盘撒野,我李阿剂到龙城道散散步也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中年人就该多活动活动,但是得走大道,小道路不好,容易摔跤。”
“哈哈哈哈哈哈!”李老狗哄然大笑,手上动作一顿:
“林鼎一世英雄,怎么生了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后代。哦,我差点忘记了,你不是亲生的,是远房侄子。可惜林家这么大的基业,被外人摘了果子。”
陈文牙关紧咬,面色难看,李老狗的话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
在他面前侮辱林鼎,这是陈文如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林振东嘴角勾起,“狗就是狗,吠起来还真是刺耳啊!”
“扑领母,你在找死!”李阿剂身旁的衬衣青年一步跨出,重拳直奔林振东头颅。
林振东身形纹丝不动,一个矫健黑影从他背后窜出,同样一拳迎了上去。
拳拳相交一声闷响,
“嘿嘿,狗崽子力气还不小啊!”甘子泰晃了晃手腕,看着衬衣青年桀桀直笑。
衬衣青年勃然大怒,一把将身上碍手碍脚的衬衣扯碎,露出一身腱子肉。
踩着看台座椅跳起,便是一记鞭腿甩出。
甘子泰微微俯身,正要接招。
眼前一花,就看见衬衣青年已经被林振东踩在了脚下,心中不禁骇然,自己大佬好像变得更猛了,自己居然连他怎么动手都没看清。
林振东脚尖踩在衬衣青年胸口,冲着李阿剂冷冷一笑。
“这点实力,还敢撩拨林家虎须!”
林振东右脚抬起狠狠踏下,骨裂破裂的脆响听的人冷汗直冒,鲜血不要钱般从青年口中喷出,人已经是奄奄一息。
林振东一脚将人踢到李阿剂面前,凶猛的气势如浪潮席卷拳场,“李老狗,你是不是活腻了!!”
李阿剂面沉如水,双眼死死盯着林振东,右手轻抬。
身后的马仔右手探在腰后,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