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是这部《小流氓》在逆境中逆袭,销量激增,成为出版社的顶梁柱。
1971年,黄玉郎另辟蹊径,秘密筹划新的《小流氓》,并成立了“玉郎图书公司”,与黄光的“保光出版社”分道扬镳。
为了筹集资金,他在公司成立初期密集发行《小流氓》,每期刊出两期,短短一个月内发行了六期,展现了非凡的魄力。
1975年,面对香江政府对不良刊物的严厉打压,黄玉郎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联合同行发起自律运动,主动停止色情书籍的出版,并召开记者会,质询“不良刊物”的界定标准。这一举动不仅助他摆脱困境,还将部分同行推向了边缘。
借此时机,黄玉郎在漫画界的地位愈发稳固,随着《龙虎门》的崛起,上官小宝和黄光等对手逐渐黯淡。
苏尘深知,黄玉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为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连合伙人都能坑,甚至对自己的父亲也不例外。他在心里盘算:“此人不好对付,但也不急于一时,先观察一番再说。”
与黄玉郎的合作若不成,对方很可能变成强劲的对手。苏尘的策略一向是:对潜在对手必须详尽调查,从性格到品行,全方位了解,以便制定最有利的行动方案。
“先生,目的地到了!”出租车司机礼貌地提醒。
苏尘轻轻点头,随手递过去五块钱,随即下车。
这里相较于九龙区,繁华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两侧的广告牌新颖夺目,内容丰富多样,彰显着都市的繁荣。车辆川流不息,行人如织,大城市的喧嚣与活力扑面而来。
苏尘内心评价,虽然这里相比四十年后的魔都还有差距,最多只能算得上三四线小城的水平,但考虑到这是1978年,这样的发展速度已足够惊人。
步入玉皇朝,苏尘的目光在四周游走,这里装饰得相当华丽,透露出一种奢侈的气息。
“黄玉郎,出身贫寒,如今的富贵却让他显得有些暴发户气质。”苏尘心中默默评价,面上却不动声色。
前台小姐见状,连忙上前询问:“先生,您找哪位?”
苏尘的着装考究,皮鞋擦得锃亮,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之人,前台也不敢怠慢。
“这个年代已经有了前台接待?”苏尘心中略感诧异,随即恢复常态,淡淡地说:“我要见你们玉皇朝的董事长,黄玉郎先生。”
前台小姐保持着职业微笑,询问他的姓名及是否预约。
“一流企业还需预约?”苏尘不屑地哼了一声,“告诉他,苏尘来访。”
前台小姐不敢耽误,立刻前去通报。
苏尘皱了皱眉,对这种低效的沟通方式略有不满。
不久,一位穿着衬衫的年轻人快步走来,站定在苏尘面前,“您是苏尘先生吗?”
“我们认识?”苏尘侧头望着他。
年轻人连忙解释:“我并不认识苏先生,是小玉告诉我您的名字。”
苏尘只是哼了一声,追问:“那你又是谁?”
年轻人自豪地介绍自己:“我是祁文杰,黄总的大弟子,今年二十二岁,负责《龙虎门》的上色工作,还有几幅新作的草图出自我的手笔。”
苏尘简短回应:“不认识。”
祁文杰顿时语塞,场面陷入尴尬。
苏尘那副富家子弟的模样,让祁文杰暗暗惊叹。眼前的苏尘一身名牌西装,手腕上的手表虽不知品牌,但从外观就能看出价值不菲,显然非富即贵。
踏入黄玉郎那装潢考究的办公室,苏尘面对的是一位看似早已对他敬仰有加的黄总。
然而,苏尘的目光轻轻掠过黄玉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黄总,我们似乎并未有过交集。”
黄玉郎略显愕然,对方的话语直截了当,自己一番寒暄,竟被如此坦率地接招?他不由暗自揣摩,这苏尘究竟是何方神圣。
“黄总,咱们言归正传。”苏尘不拖泥带水,径直坐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转头向祁文杰吩咐:“上茶。”
祁文杰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得到黄玉郎微妙点头的默许后,便规规矩矩地为苏尘泡上了一壶茶。
“龙井,似乎是雨前龙井,但应该是去年的陈茶。”苏尘轻抿一口,缓缓评述:“口感平平无奇。”
这话虽是随口而出,但对不懂茶道的黄玉郎而言,真假难辨。
不过,这番对话却让黄玉郎对苏尘不敢小觑,他刚想再说些什么,苏尘已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至他面前,淡淡道:“你先看看这个。”
黄玉郎眉头微蹙,他平时并不亲自审查画稿,这些小事通常由公司编辑处理,怎会劳烦到自己?毕竟,他身为玉皇朝的掌舵人,亦有诸多事务缠身。
《龙虎门》是玉皇朝的拳头产品,而眼前的苏尘显然不是等闲之辈,或许又是哪个深藏不露的富家子弟。
尽管心有不快,黄玉郎却深知在这片土地上,得罪不起的人太多。苏尘的气场让他猜测,对方很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背景。
于是,黄玉郎不再赘言,撕开牛皮纸袋,取出画稿细细翻阅起来。
画稿初展,黄玉郎的神色便有了变化。故事开篇,一个名叫悟空的孩子以尾巴垂钓,偶遇布尔玛,一场误会引发枪击,而悟空毫发无损,误会澄清后邀请布尔玛回家,家中意外发现了寻觅已久的龙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