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也算是知道蓝玉在历史上的那些丰功伟绩。
但可能真实情况会有些许不同,于是转头问刘瑾:
“他犯了些什么错?”
刘瑾这便开口了:
“在北伐归来的路上,蓝将军不知到怎么了就想强上那些北元王公们的妻女,要不是发现的早,只怕要闯大祸。
回了京城受封国公后在城中策马横冲直撞。
在军中大肆招收义子,晚上就领着他们去烟花之地,动不动就跟其他的勋贵们大打出手。
还时常酒后口出狂言。”
刘瑾说到这里,还让旁边的一个小太监递过来一幅画。
只见那画像惟妙惟肖,里面蓝玉的神态有些激昂,一脚踏在座椅上与一名将帅碰杯。
蓝玉的口中说道:
“若不是本国公击破了王保保部,北伐之事胜败还不一定呢!
才一个梁国公算什么,我蓝玉定能成为大明第一将帅!
到时候封王也不过是迟早之事,哈哈哈哈,你们就瞧好吧。”
朱标看到这里,忍不住想笑。
这个战场上的蓝玉跟平常的蓝玉简直是两个人,一个英勇善战一个昏招频出。
刘瑾继续说道:
“太祖皇上又命蓝将军去剿灭叛军,而蓝将军出去平个匪的功夫,一路上又收了七八个义子。
剿灭叛乱之后又开始犯浑了,班师路上竟敢仗着酒劲攻打平安县,这可是大罪……”
朱标听到这里,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
老朱也没少收义子,自然知道这么做的利弊。
自开国之后,他就把义子都都恢复原来的姓氏了。
徐达常遇春等人也不再新收义子。
蓝玉这是故意往枪口上撞吗?
只是,这攻打平安县是个什么意思?
刘瑾瞧出了朱标的疑惑,便开口解释道:
“蓝将军回来路上自然是饮酒作乐,路经平安县城的时候,大晚上酒喝光了,就派人去城内取。
结果人家守将自然不可能大半夜开城门给军队了,言说去县令哪里取手令。
就这一会功夫上头的蓝大将军就等不了了,让身边的千余亲军攻城买酒喝…………
也幸好打到一半蓝将军酒醒了,而且城上的守军大概也是听过蓝玉的名头,并没有奋力抵抗。
亲军也有分寸虽然不敢违背军令,但也没有伤害守军,否则这要是死几个人事情就大了……”
朱标听到这里,还真有些佩服这位蓝将军了。
这就是个混蛋呀!
就算是自污也不是这么个污法。
这简直是往自己脑袋上浇粪呐!
饶是这样,以老朱的脾气,竟然还没有杀了他。
也是为了顾忌他朱标的面子吧。
毕竟蓝玉是朱标的妻族。
是朱标的太子妃常氏的亲舅舅。
常遇春把这个小舅子当儿子培养。
想必常遇春也没少教训他,就是没有用。
这家伙正常的时候怎么说都可以,但是犯浑起来那是六亲不认。
“那父皇是怎么惩处的?”朱标顿了一会儿才问道。
刘瑾恭首道:
“蓝玉直接被打了个半死,一身爵位官职都被撸的一干二净。
现在还趴在床上起不来。
起来了也得去城门站岗,这就是兵部给他的差事。”
朱标听到这里,是彻底动心了。
像这种除了打仗以外一无是处的“人才”,他不用还等着干嘛呢?
眼瞧着朱标想要进蓝府,刘瑾继续提醒道:
“蓝将军出征前一个月就跟一个六品御史杠上了,最后烦的不行,硬是埋伏在胡同里揍了那个御史一顿……”
朱标闻言,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这蓝玉还真是个草包!
言官御史的动力是极高的。
别看人家是文弱书生,偏偏就就要在别人身上栽跟头。
你打了人,人家顶着一头包青着一只眼睛,还是得弹劾你。
而且还得加上一条殴打朝廷命官!
朱标算是下定了要用蓝玉的决心。
这样得罪了满朝文武之人。
一旦启用,必定会引起众怒。
若是蓝玉再死性不改造作一阵。
这国运不就刷刷地败起来了吗?
朱标这便命刘瑾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蓝玉就面色苍白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跪倒在朱标脚下:
“末将蓝玉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闻言,却开玩笑道:
“你是何将?区区从七品知事都可以自称为将了?”
蓝玉听到这脸色变红。
但是他也知道太子殿下是气他做事莽撞。
否则堂堂太子殿下为何特意来从七品知事的府上,难道还能就为了嘲讽他一句?
朱标走到他身前看着他裤子变红就知道是蓝玉为了赶紧出来迎接,跑得太快导致伤口裂开了。
路上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人看着,朱标就当先迈进了蓝玉府内。
迎面就看见跪着的一群人,都是蓝玉的妻妾。
朱标挥挥手也没说什么,直接往前殿走去。
外面的蓝玉慢慢的起身,看了眼四周的人,殿下对他的恩德实在是厚重!
做了错事还能被太子殿下追到家里来骂,这还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蓝玉打起精神龇牙咧嘴的走进府内。
他都快数日没有下过床了,今日后恐怕还得在养上月于才行。
其妻赶紧上前扶住他说道:“先去请大夫重新上药包扎一下吧。”
蓝玉呵斥道:“这点小伤算什么,哪有让殿下等着的道理,快下去准备茶水。”
其妻忍着眼泪也不敢再多劝。
这时候刘瑾走出来对蓝玉说道:“殿下让将军先去收拾收拾。”
蓝玉知道刘瑾是殿下身边的红人,听得他还唤自己将军,顿时心中大动,点头称诺。
刘瑾还是头一次见到蓝玉对他们这些人这般恭敬。
此人脑子时好时坏,说话也臭的很,也就跟圣上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的时候能清醒点。
而此刻的朱标还在殿中思索着该如何启用蓝玉。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在重处下不磨灭了曾经的心智。
在复起之后,可以重新嚣张起来。
以蓝玉的心性,你若是在此时夸赞他一番,只怕连朱标自己都不愿相信。
但是若是为他所犯的错斥责他一番,可能也会起反作用。
沉思片刻后,蓝玉就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屋内,直接跪倒在朱标面前。
朱标没有理会他,只是细细喝茶。
等蓝玉疼得浑身抖得像筛子一般时,朱标却是忽然开口呵斥:
“蓝玉,论统兵你还远远比不上徐达常遇春!
跟你年岁相当的李文忠也已经起势。
你身后徐允恭他们也在奋起直追!
你除了北伐的那点功绩,你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