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王鹤已经到了大同。
这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来常茂，传达首辅大人的想法。
常茂听到这第二步的做法，心中也是很激动：
“王大人放心，咱有的是法子收拾鞑子。”
王鹤点点头。
这段时间以来，他俩也算是熟识了。
常茂和自己是一个路子的人。
甚至于常茂有时候肚子里冒的坏水儿比自己还多。
“听说这些晋商竟然偷偷地贩卖茶和盐给关外的鞑子？”常茂负责武力镇压晋商，自然会从一些人口中听到一些供状。
“他们还会向鞑子出售粮食和铁器。”王鹤眼神凌厉道。
“什么？”常茂拍案而起。
他知道商人都唯利是图，但是做到这个份儿上，不就是通敌卖国了吗？
“远不止如此，他们甚至会卖给鞑子大明的情报，武器，还会放贷给那些鞑子，让他们用于采买这些物件。”
王鹤说着说着，都开始苦笑了。
常茂听到这话，霎时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股脑儿冲到了天灵盖！
“他奶奶滴！
这些杂种简直不配称为人了！
借钱给鞑子，卖情报给鞑子，让鞑子来打咱大明？
把武器递到鞑子手中，让他们踏平自己的家乡？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常茂只觉得，这些人已经疯魔了。
“商人逐利，当利润足够丰厚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癫狂了，已经不能用看待常人的目光来看待他们了。”王鹤摇摇头道。
他和晋商打交道已久，最知道这些人是个什么秉性。
常茂半天才平复心绪。
他忽然开始明白殿下为何要派他到这个地方来了。
并不是单纯地让他磨炼带兵的能力。
而是要让他面对更加复杂的处境。
看来，单纯的武力镇压，是不足以让这些晋商臣服的。
需要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
“大人预备怎么做？”常茂知道王鹤久在大同，经验自然比自己丰富。
王鹤却是忽然恢复到了乐呵呵的模样道：
“那咱们便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常茂闻言，微微一愣：
“咱们也跟鞑子做生意？”
王鹤见这常茂也是个聪明人，便也不打哑语了：
“既然这是商人的地界，咱们便也可行商人之事！
我会奏请殿下，在关外设立互市。”
“我明白了！既是官方贸易，便不用冒极大的风险，这价格上，自然会比晋商走私给他们的好得多！”常茂有些激动道。
“镇守说得是！
此外，我们卖给鞑子的，不同于晋商。
可以专挑上好的丝绸，瓷器等卖与他们。”王鹤笑眯眯地说道。
“王大人的意思是，用这些东西腐化他们？”常茂忽然眼睛一亮。
“镇守是个明白人！”王鹤觉得，和常茂说话的确不费功夫。
常茂的思路很快被打开了：
“既如此，那美酒佳酿自然要卖与他们，让他们日日笙歌。
还可以暗中夹带些五石散，让蒙古贵族们体会到飘飘欲仙的感觉！”
王鹤听到这里，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
难怪常茂能自称茂太爷，的确是有点儿东西！
两人越聊兴致越高。
“只可惜这些东西虽然能从根本上瓦解他们，但是见效过于缓慢。”王鹤有些遗憾道。
常茂闻言，也沉默了。
是啊！
他也不想让殿下等太久。
“那若是把这白莲教也引进给他们呢？”门口一道稍微带些阴柔的声音道。
常茂和王鹤闻言，即刻开门。
“刘公公？快进来！”
两人对刘忠很是尊重。
毕竟这刘忠可是刘瑾的义子。
而刘瑾，是殿下近侧之人。
上次白莲教忽然造反的事情，也亏得刘忠出手，否则便酿成大祸了。
刘忠也不摆架子，进来便坐到了两人身边。
毕竟现在他们都是自己人。
常茂和王鹤一听便知道刘忠已经把两人刚才的话全都听去了。
也正好，他们不用再解释，直接进入正题了。
“刘公公的主意甚好！若是能把这邪教利用起来，瓦解鞑子不过是朝夕之事！”常茂不禁拍手叫好。
王鹤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道：
“这白莲教和佛教一样，戒律太多，恐怕不适合马背上的蒙古人，很难让他们信奉。”
刘忠闻言，只是淡然道：
“这倒不必担心，洒家会让白莲教进化成为一个全新的教派。
会比萨满教，更加适合鞑子！
能确保白莲教以最快的速度渗透到蒙古各部！”
常茂和王鹤听到这话，都微微一愣。
这意思就是说，完全按照鞑子的脾性量身定制一个教派？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
如果真的做成了，那这效果必定事半功倍！
过了好半响，王鹤才反应过来，继续担忧道：
“只是这白莲教虽已镇压，可是教众太多，还是会有死灰复燃之患。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受我等控制，若是他们干脆和鞑子勾结在了一起，只怕又会成为更大的祸患。”
常茂闻言，也点了点头。
这邪教的威力，上次他可是见识过了。
那些民众都像是着了魔一般。
即便是他的武力镇压，也无济于事。
他们都只听这白莲教教主的命令。
特别是一些狂热的教徒，会做出常人根本就不敢想象的举动来。
刘忠似是早知两人会这般怀疑一般，只是轻声道：
“进来吧。”
声音刚落，就只见数十人破窗而入。
常茂和王鹤一眼便认出这些都是白莲教的掌控者。
都是自称教母的高层和她们的护法们。
常茂和王鹤即刻严阵以待。
上次就是这些人组织闹事，差点儿坏了他们的大计！
谁知这一群人皆是忽然齐齐跪倒在刘忠面前：
“参见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