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偷了同门的剑谱,还和魔教妖人勾搭不清,这等江湖败类,竟然还有脸在这喝酒?!”
“是啊是啊,我要是他,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令狐冲的耳旁,传来酒楼中宾客的辱骂之词。
对于这些人的看法,他并不在意。
真正让他伤心的,是几日前破庙里的那番对话。
“你这逆徒,上次罚你去思过崖思过忏悔,原以为你能就此改过,没想到居然又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还不速速把平之的家传剑谱交出来!”
“是啊师哥,那可是小林子爹爹留给他的遗物,对他很重要的,你就还给他吧!”
“不群,灵珊!别这么说冲儿,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以他的为人,如果真是他拿了剑谱,不会不承认的。”
“你不要再帮他说话了!不过几日未见,他的剑法竟然进步这么快,眼看着连你我都相较不如,若不是拿了辟邪剑谱,又做何解?!”
回忆起破庙里的那夜。
令狐冲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几次想告诉岳不群自己练的是独孤九剑,不是林师弟的辟邪剑法。
可他又答应了风清扬风师叔要保守这个秘密。
无法解释自己剑术进步神速的原因。
只能苍白的做着并没有窃取剑谱的辩解。
然而。
纵使师娘一次次的维护自己。
愤怒的师傅却一句也听不下去。
认定了是自己偷走了剑谱,还与日月神教的曲洋长老勾结。
一气之下将自己赶出华山。
最终,自己只能在小师妹失望的眼神中黯然离开。
“酒,酒呢?”
令狐冲趴在桌上。
拿起酒碗,往自己嘴里倒了半天,发现一滴也没喝着。
此刻的他就是再醉,也意识到酒已经喝完了。
令狐冲将地上酒坛重重往身边一踢,正要喊句“小二上酒”,却听得桌上传来“登登”两声响。
接着令狐冲感到右手一沉,原来是碗中又被倒上了酒。
“喝那些寡淡酒水有甚意思?我辈大好男儿,就该喝这关外白酒!”
陆尘提着两坛子酒,走到桌前坐下,为令狐冲倒完酒后,给自己也满上一杯。
令狐冲头也不抬,将碗中白酒一口饮尽,接着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这酒,够劲!不错,不错,果真比刚才喝的那些什么汤汤水水的要强上不少!”
说完令狐冲似乎觉得还不够过瘾。
又单手抄起脚旁的酒坛,直接托着往嘴里猛灌了几大口后,才将酒坛放回桌上。
满身酒气的虚指了圈周围的宾客,冲着陆尘醉醺醺的说道:“他们都辱我骂我,瞧不起我这个宗门弃徒,你却过来与我坐在一桌,就不怕受我连累,也被指指点点?”
陆尘看也不去看一眼四周的座客,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美酒在旁,只管痛饮一番便是,何须在意他人目光?”
说罢陆尘将碗中白酒一饮而尽。
细细品味其浓郁酒味的同时。
心中又有些惋惜这次没用上盛关外白酒的最佳酒具犀角杯。
有些糟蹋了这酒楼内仅有的两坛关外白酒。
听了陆尘的话,令狐冲这才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瞧了下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年轻个七八岁的男子。
虽是醉眼朦胧,但仍能看出面前男子相貌不俗,自有一股出尘气质。
注视良久,令狐冲才自嘲一笑:“没想到我令狐冲一向自诩潇洒不羁,今日倒被小兄弟给上了一课。说得好啊,有酒在旁,当痛饮狂歌,管他怎么瞧你的!”
这关外白酒酒性太烈,刚才陆尘一口喝下一整碗。
只觉后劲猛烈,有些不太适应。
所以此刻只是小口缓缓饮下,悠悠道:“只可惜,就是再洒脱的人,也总有些事情是看不透的。”
“譬如说心爱的小师妹喜欢上了刚入门不久的俊俏师弟,明明练的是独孤九剑,却被师傅误会成偷了什么辟邪剑谱。”
陆尘的语气平淡,但令狐冲听到耳中。
却如同平地起了道惊雷!
直惊得他背后生起一阵冷汗!
酒意也在顷刻间醒了大半!
“你怎知……”
令狐冲刚要将话说出口,忽的发现自己情绪激动之下,声音比平时大了好几分。
忙压低声音,向陆尘凑近了些,悄声问道:“你怎知我练的是独孤九剑?”
风清扬传授他独孤九剑的事令狐冲一直守口如瓶。
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被逐出华山的下场。
可这件事现在却被陆尘一语道破,这教他如何不惊?
陆尘看到令狐冲的反应,微微一笑,朝他眨了眨眼:“你唤他一声风师叔,难道就不准我叫上几句师傅?”
“你的意思是……”
“当年华山剑气两宗矛盾日益加深,眼看着就要发生一场火并,气宗小人忌惮师傅神威,于是布下骗局,将他诳去江南娶亲,这事,令狐师兄应当知晓吧?”
令狐冲听到陆尘将当下以岳不群为首的气宗称作小人,原本脸上还有些不自然。
不过在听到后面那句“令狐师兄”后,又倍感亲切。
点了点头,说道:“这事风师叔同我说过,等风师叔发现骗局返回华山后,剑宗好手伤的伤亡的忘,落败已成定局,他也无力回天。”
“之后他重返江南,才发现当时的假岳丈一家早已逃的不见踪影,而当时所谓的富家小姐,其实只是青楼买来的一个妓女。事情传开后,江湖中都传言,风师叔羞愧恼怒之下,选择了自刎而死。”
陆尘将酒碗往旁边推了推,说道:“然而,一个死人是没法教会令狐师兄独孤九剑的。”
“不错,幸好风师叔选择了隐居,而不是自我了结,否则这世上便少了一位剑术大师,独孤九剑也可能就此失……”
令狐冲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只因他忽的想起陆尘称风清扬为师傅。
说不定风清扬早就把独孤九剑传给陆尘了。
这时自己如果说出什么失传的话,反而闹了笑话。
此时的令狐冲心情激动。
全然忘了当年剑气两宗火并时,陆尘还没出生呢。
又如何能学会独孤九剑?
好在陆尘没有遗漏这点,缓缓开口道:“自刎一说虽不属实,不过倒也没完全说错。”
“如若不是当年家父外出游商,恰好碰见欲寻短见的师傅,并将其救下,令狐师兄或许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令狐冲听了连忙摆摆手,笑道:“师弟莫要臊我!风师叔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会怪罪于他?”
听到陆尘一口一个灵狐师兄,令狐冲喊起师弟来也极其自然。
“师弟方才所言,是指当年风师叔也曾寻死过,只是被令尊救了下来?”
陆尘点点头:“不错,不论是谁,在鬼门关走过一圈后,多半也不想再经历第二回了。所以师傅轻生的念头也就此打消,并且为了报家父救命之恩,许诺说待我境界晋入先天后,便传授独孤九剑于我。”
陆尘话说完,暗自捏了把汗。
还好原作中风清扬只出场了一次。
在教完令狐冲独孤九剑后,就再次隐居。
直到全书完都没出来过。
不然的话。
自己在这又是黑他自杀、又是冒领成师傅的。
心里还是有点小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
今天这短短半天功夫。
自己已经先后认领了酒剑仙和风清扬两个师傅了。
虽说前者是为了镇住东方不败。
后者是为了和令狐冲拉近关系,好在日后师兄弟的日常切磋中偷师独孤九剑。
但怕就怕再这么下去。
自己可能会对冒领师傅这件事上瘾了!
(对原作有印象的人可能会发现,早该死去的曲洋这个时候却活的好好的,剧情需要做了点小改编,影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