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来到了过去。
拉希德之所以讨厌那些当官的人,是有原因的。故事要从拉希德(海娜的叔叔)小时候说起。那时候,当然还没有海娜呢。
“拉希德,赛米尔,爸爸回来了。”父亲哈里格下班回来,刚刚进院子,就呼喊起两个儿子的名字来。父亲拿回来两件定制的西装礼服,见孩子跑过来,便迫不及待地在他们身上比划起尺寸来。
见母亲出来,父亲一边豪爽地说,“正好,正好,快去换上,我们去拍全家福。”把衣服递给了母亲,然后一把抱起了拉希德。中国家庭的传统,小儿子拉希德能感受到父亲更多的疼爱。
“赛米尔,去把你姐姐从学校叫回来。”赛米尔还有个姐姐。
这是1960年,拉希德十岁,他的大哥赛米尔也才十四岁。因为拉希德年龄小,父亲对拉希德更加宠爱。
拉希德一家住在一个漂亮的大院子里,他们家是县城有名的有钱人家,拉希德从小就比别的孩子多一份优越感。因为他父亲是个银行家,所以能赚很多钱,家里拥有了很多西洋货,在那个年代,一般人家都是从来没有机会见过西洋的东西。
但是呢,父亲有一个不良的嗜好,那就是赌博,有的时候一晚上要赢很多钱,于是第二天就带着全家老少去外面吃大餐买好多东西,但是,要是输掉很多钱,父亲便会大醉一顿,发酒疯。于是母亲就会派赛米尔等爸爸睡着时候把他手脚绑起来,然后扔进材房,兄弟两个就轮流值班,给爸爸送水,等他醒酒。
兄弟两个自然都盼着父亲能赢钱。有一次,赛米尔问母亲,“妈妈,爸爸到底是赢得多,还是输得多?”母亲语重心长地说,“你爸爸天生很聪明,所以肯定是赢得多,但是他有个大问题,就是心眼太小,只想得不想失,所以一输就去喝酒解愁。这是个很不好的习惯,你们长大后可是不能学他,大丈夫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赛米尔点点头,似乎懂得了什么,而弟弟拉希德还小,并没有听懂母亲讲的大道理。
人的一生似乎总是如此平衡,当幸福来的太早,苦难往往也会接踵而来。
突然有一天,父亲通知所有人,他们即将搬到新家去住,现在这
个大院子,要交还给政府。
虽然政府另外安排了新房子,但是作为一名精明的银行家,海娜的爷爷或许觉得这是一笔很不划算的买卖,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从此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
再加上,上世纪六十年代,银行发行新货币,海娜的爷爷需要加班加点地处理大量的货币兑换业务,身体很快就累垮掉了,不久之后就病逝了。
一家人的生活从此变得艰难起来。
年幼的拉希德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全家从大院子里搬走的那一天,他心爱的玩具落在房间里了,他和大哥赛米尔匆匆跑了回来,结果,怎么恳求看门的人员,都不愿意给他们开一下门,这个事情让他异常的失落,甚至仇恨那些带着徽章的人。
幸运地是,虽然父亲走了,母亲却也是个坚强的女人,特别会过日子。政府给她在机关大院安排了份清洁工的工作,靠着省吃俭用能勉强养活一家人。而且,母亲自己没有文化,但是深深的知道教育对孩子的重要性,所以想尽了一切办法让三个孩子有上学的机会。后来,大哥赛米尔大学毕业后,就去国营烟花厂当工程师,成了家里新的男当家。他帮助母亲干体力活,弟弟被欺负的时候,更是给他出头。
时间又来到了现在。
此刻,孙西和海娜已经上了岸,正骑着偷来的白马行走在沙漠戈壁。
孙西坐在海娜的后面。
孙西问道,“你确定方向正确吗?”
海娜没有听清楚,因为突然刮起了沙尘暴,声音和着沙子一起被吹走了。
“你说什么?”海娜大声问道。
“我说没有迷路吧?”孙西也大声回应道。
“没有,你放心吧。”海娜答道。
风沙越吹越大,两个人立马把衣服裹在头上防风沙。
海娜指着不远处一处废弃的牛羊圈说道,“你看,前面有一些牛羊圈,我们去弄点水。”
两个人赶了很久的路,已经渴的不行了。
他们来到一处废墟。
“看上去废弃很久了,会有水吗?”孙西好奇地问。
海娜没回答,径直来到一间已经没有屋顶的土坯房子,在地上扒开沙子,“你看,这是块石板,按照我的经验,下面会有水,你能弄开它吗?”
“没问题,交给我。”
孙西撸起秀子,趴在石板上面,把土刮干净,然后慢慢找石板的边缘,想要拔开一个能下手的地方,然后把石板抬起来。可是,越清理越是心虚,石板的轮廓也越大,最后发现石板足足有两个平方,而且是十分厚实。
孙西心想:凭他的力气,肯定是抬不起来了。
“这样太费时间了,我有更好的办法了。”孙西突然站起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蓝光石,说,“请你靠边一点。”
没想到,海娜一把把蓝光石抢了过去,说道,“我来试试。”
结果,她模仿孙西连续甩了好几次,都没能发出想象中的光线。
孙西从她手里夺回了蓝光石,说道,“哈哈,只有我才能激活这块石头的能量,我手上可是有开关的。波兰星人的手掌就是一个人机接口,这块蓝光石放在我手心里,就和我合为一体了。还是让我来吧。你靠边。”
接着,孙西把蓝光石放在掌心,他轻轻甩了一下手,一道蓝光从他手心飞出,把地板彻底击碎。
孙西跑过去,接着趴在地面上,从地下提出一个水桶。刚刚想把头塞进水桶里,她注意到了旁边的海娜,
“来,你先喝。”他想到了旁边的女生。
海娜顿了一会儿,对方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把她感动了。“你先喝吧。”
“不行,不行,女士优先。”
海娜这才直接举起桶子喝了起来。孙西看到她毫不费劲地抬起水桶,心里暗暗在想:这个女汉子真厉害,最好别惹她。当然,他自己当然也要举起来喝才觉得不会丢面子了。
两个人你一口,我两口,痛饮一顿之后,海娜提醒孙西,“你洗把脸吧,看你脏兮兮的样子。”
孙西这才察觉,刚才清理石板时已经把自己脸彻底弄脏了,他把水桶里的水当成镜子晃动脑袋照着,这时候,海娜过来说,“我来帮你。”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接把孙西的脑袋按入桶中。孙西知道被耍了,立马抢过剩下的一点水扑到了海娜的白衣上,看着海娜左窜右跳的样子,孙西仿佛看到了密兰的身影。
两个人把剩下的水也嘻嘻完了,躺在地上休息了片刻。
孙西问海娜,“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但是她离开了我,我是不是应该要把她找回来呢?”
“为什么不呢?如果你还喜欢她,就应该主动一点。”
“可是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很远有多远,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找他。”海娜突然想了一下不对劲,问,“但是你是决定先找你爸爸,还是先找那个女孩子呢?”这个问题似乎在问到底是亲情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先找爸爸吧,反正早晚都能找到他们的。”孙西回答。
“孙西,我想告诉你,我爸爸可能就在乌拉尔上的那个山洞里。他被匪徒绑架了。”海娜说。
“真的?”
因为戈壁滩干燥,衣服也干的快,孙西又催促海娜再次出发。“那我们赶紧出发去营救你爸爸,把眼前的事情先做好了。”
“匪徒不会撕票吧。”孙西顺口问了一句,马上被海娜删了一个大巴掌。
两个人继续走,都沉默了。
孙西突然又问道:“哎,初次见面,我是不是应该带个礼物给你爸爸呢?”
“又不是去相亲,带什么礼物?”海娜回答。
海娜又接着说,“不过,你最好在我爸面前老实点,我妈妈去世后,我爸爸特别疼爱我,你有无礼的地方,他肯定会教训你的。”
孙西大声问道,“真不用准备礼物?”
“你就是最大的礼物。”海娜扯着嗓子回答。
“你说什么?”孙西没听清楚。
“坐好了。”海娜快马加鞭。孙西给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开始他还不好意思地拉着海娜的衣服,这一吓,他不得不使劲地搂紧了海娜的腰。
一匹白马带着两个少年飞驰在戈壁滩上,他们像是这片大地上唯一的生机和希望。
海娜还唱起了那首歌: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她的帐房
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她那粉红的笑脸
好像红太阳
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
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