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清霜跪下行礼。
“青儿免礼。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陛下。”
史清霜站起身，款款走到李忱身边，
“臣妾昨日派一个宫女出宫去买臣妾最爱吃的海棠酥，等到现在都没回来。”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宫女？”
李忱把画像拿给史清霜。
史清霜拿起画像瞧了瞧，
“回陛下，正是，她……”
“她昨晚在成红酒肆附近的巷子里被人杀了。”
“啊？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杀臣妾的宫女？
“明日，是不是就该杀臣妾了？
“请陛下一定要替臣妾做主，找出凶手，不然臣妾整日里提心吊胆啊陛下。”
史清霜听闻，惊恐地上前挽住李忱的手臂，轻轻晃动，那模样，倒看不出有什么害怕，实在像是在撒娇。
“青儿不要怕，朕一定会抓住凶手，还你一个公道。”
李忱宠爱地拍拍史清霜的手背，安慰她。
“白可久！”
“臣在。”
“你说凶手在宫中，如何能抓到凶手？”
“陛下，死者手中死死攥着一块衣裳料子，从质地和颜色看，是宫中禁卫的服制。
“禁卫不得随意出宫，凡出宫者，需造册登记，非特殊情况在外耽搁不得超过三个时辰。
“昨日案发约为戌时，陛下只要着人查看昨日未时至戌时出宫的禁卫都有谁，一切便可知晓了。”
史清霜紧紧攥了攥手里的帕子，眼神抹过一道厉色看向白可久，又迅速恢复如常。
“好，秦公武，去把昨日未时至戌时出宫的禁卫都带过来，朕要问话。”
“是，陛下。”
不一会儿，秦公武领着三个禁卫，卸下佩刀，进了大殿。
三人跪拜。
“卑职付少阳参见陛下。”
“卑职万永春参见陛下。”
“卑职郭飞文参见陛下。”
白可久立于三人一侧身后，仔细观察。
“昨夜在宫外一名皇后的宫女被杀，凶手就在你们其中。速速招来，朕可以从轻发落。”
“陛下明察，卑职没有杀害宫女。”
三个人纷纷磕头。
“起来回话。”
“谢陛下。”
三人站起身，立于殿内。
白可久绕着三人，观察一番，发现三人衣物完整，并无残缺。
向陛下摇了摇头。
“没有杀宫女，那你们为什么出宫？”
“回陛下，卑职奉右护军之命去群贤居的……醉金陵……打酒……”
万永春音量逐渐减小。
“什么？”
李忱一声喝，气得大拍桌子，站起身，指着万永春的鼻子步步逼近。
“朕才颁布的宫中禁酒令，你就敢跑出宫打酒？”
“陛下恕罪，陛下饶命！
“近日八月节，宫中热闹事杂，兄弟们连轴守卫，疲困不堪。
“昨日终于恢复如常，右护军这才命卑职去打些酒来犒劳昨日不当值的兄弟们。
“请陛下恕罪啊！”
万永春不停地磕头，“咚咚”直响。
“秦公武，给我把右护军找来。”
“是，陛下。”
秦公武擦擦脸上的汗，小跑着出了大殿。
只消片刻，右护军路建华神色紧张地卸了刀，进入殿中。
“卑职路建华参见陛下。”
“路建华，朕问你，是你昨日吩咐万永春出宫买酒的？”
“回陛下，是卑职。”
李忱的手不停指点，
“你可真够大胆的！”
“陛下恕罪，卑职再也不敢了。”
路建华赶忙俯身，不敢抬头。
李忱放下手，沉思片刻，
“算了，念你情有可原，朕便不再追究了。下不为例。”
“谢陛下。”
“昨夜群贤坊死了一个出宫采买的宫女，是不是你派万永春杀的。”
李忱拿出画像，扔给路建华。打酒和案发现场如此相近，很难不让人怀疑。
路建华一脸懵地抬起头，看看画像，立即磕头，
“陛下明察，卑职与她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没有理由要杀她啊陛下。”
“行了，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多谢陛下！卑职告退。”
路建华退下后，李忱继续盘问，
“付少阳，你为什么出宫？”
“回陛下，昭仪娘娘宫内出现硕鼠，卑职奉命出宫购毒鼠药。”
“有硕鼠，怎么不来禀告朕？老鼠都毒死了吗？”
“回陛下，今早找到三只毒死的老鼠，不知还有没有，需要再观察几日。”
“传吴昭仪过来问话。”
“是。”
秦公武退下。
……
“昭仪娘娘驾到！”
吴昭仪端庄地进入大殿。
“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爱妃快快请起。”
李忱伸手将吴昭仪扶起来。
史清霜不悦地抛了一个白眼。
“听付少阳说，爱妃宫内出现硕鼠？”
“回陛下，是的。
“臣妾昨日派他去宫外购得毒鼠药，效果显著，应该不日便能永绝鼠患了。
“陛下不必担心。”
“那就好。朕在此审案，爱妃不便久留，回宫去吧，朕改日去看你。”
“多谢陛下挂怀，臣妾告退。”
吴昭仪走后，李忱问郭飞文道，
“你是为何出宫？”
“回陛下，卑职昨日不当值，有位故交来到长安，卑职便出宫与他在赤月酒楼叙旧。”
“你那位故交现在何处？”
“回陛下，昨日叙旧后，他便连夜离开长安了。至于又去了哪里，恕卑职实在不知。”
“哦？”
李忱暗自思酌，
“白可久，你怎么看？”
“回陛下，臣请陛下派人到郭飞文住处搜他昨日穿的那身衣裳。”
白可久语气坚定地说道。
“陛下，卑职昨日穿的就是现在这身衣裳啊，请陛下明察。”
郭飞文极力掩藏起眼神中的慌乱，不敢抬头。
“秦公武，带人去搜。”
李忱吩咐后，又和蔼地对郭飞文说道，
“爱卿莫急，是与不是，搜了便知。”
“敢问少尹，为何不搜另外二人的，偏偏只搜这郭飞文的，
“少尹可不能有失偏颇，影响陛下的决断哪。”
史清霜忍不住出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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