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那?”
略显仓皇的低沉声音响起,缴费窗口前正在排队的柳疾风闻声望去。
医院外冲进来一个壮硕的男子,身材很是硬朗,一身破破烂烂也不知穿了多少年的军装。
“爸,你怎么在这,我妈那?我妈她……”
军装男子一把拉住大门口一位面色茫然、痛苦的老头子,白发苍苍,辛酸苦涩的面容让人不禁为之触动。
“你妈……走了。”
军装男子一瞬间,瞳孔失去了焦距,整个人的面色,都是难以置信。
“你就是他儿子啊?先把医药费付了吧!”一位貌若医生的年轻男子,从后面走上来,声音生冷的催促道。
军装男子略显茫然的看了一眼年轻医生,面色怔了怔,好似还沉浸在母亲离去的悲伤中,近乎下意识在年轻医生催促下掏钱,伸手在口袋摸半响,掏出一把零钱,递给年轻医生。
但年轻医生理都没理,满眼鄙夷道“这连药费的零头都不够。”
“你们手术一半就停止手术,人都走了……你还想怎么样啊?”愤怒的老头子被气得跳脚怒骂。
年轻医生看也未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军装男子。
在大堂内众多同情和好奇的目光下,军装男子径直绕过年轻医生,进入医院里面。
“大概是去看他母亲最后一眼去了吧。”轻声喃喃自语道。
没由来心中一紧,胸口也不知是外伤的疼痛,还是心脏的压抑,柳疾风扭头望了眼远处母亲手术室的方向,暗暗祈祷。
军装男子走了,观望的人群也都散了,但年轻医生没有离开,反而不消片刻便召集了一群保安。
十分钟左右,军装男子背着一苍老的老太从楼梯上走下。
“想干什么?先把手术费掏了……”年轻医生上前数步,气势汹汹道。
谁知,军装男子右手放在他的肩膀,好似根本没有用力,但是……
嘭!
年轻医生一屁股跌倒在地,一声哀嚎,愤怒叫嚣道“干什么,干什么?打了个人就想跑?快……给我拦住,报警,报警”
“又是一起毫无意义的医疗纠纷。”柳疾风心中轻轻一叹。
刚刚抬起头,却看到,那军装男子扭头面色平静的看了眼在背上‘睡’着的母亲,声音略带柔弱道“我们回家吧。”
这一瞬间,那略显温情的神色,让柳疾风为之触动,心灵为之震撼。
那不是对一具冰冷尸体的诉说,而像是对于一位老母亲的询问。
“这……”一旁的老父亲满面为难之色。
“你把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这还有没有王法?”
看到这窘迫的一家三口欲要离开,那年轻医生快步上前,堵住大门口,愤怒叫嚣道。
“让他们回家吧。”
沙哑的声音响起,众人目光诧异的望向从交费窗口慢步走出的年轻男子。
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全身划伤、擦伤,简直狼狈不堪。
“你好,我叫柳疾风。”柳疾风上前对军装男子淡淡一笑。
“他母亲药费是多少?”
柳疾风扭头轻声询问那年轻医生。
谁知,年轻医生满面不屑道“滚!滚!滚!哪凉快哪呆着去,叫花子就叫花子,装什么大尾巴狼。”
“年轻人,你走吧。”轻叹一声,那老头子看了看儿子背上的老伴,感激的对柳疾风笑了笑。
他不认为柳疾风能付得起钱,他的儿子,那位军装男子则是淡漠扫视一眼柳疾风。
“谢谢,不过不用了。”停顿片刻,望向年轻医生,军装男子若有所思道“我母亲是他害死的,他会赔偿的。”
“卧槽,俩傻B,这到底怎么了?咋一个比一个牛B?”年轻医生满面不屑道。
柳疾风看了眼军装男子,扭头望向他的父亲道“医药费是多少?”
“你……还是算了吧。”
柳疾风是一身伤痕,看不出是否有钱,但问题是,他手中那个背包上有明显的缝缝补补,一看不是什么有钱人,老头子长叹一声道“要去警察局就走吧,我老头子……”
“药费是多少?”柳疾风仍旧不死心道。
“你……”老头满面诧异望向固执的柳疾风。
不料,柳疾风淡淡一笑“药费是多少?”
“听他说六千多……”指了指年轻医生,老头子无力叹息道“年轻人,你还是走吧……”
“谁说六千多,一万五……”年轻医生不岔道。
啪!
年轻医生话音未落,不明物体骤然袭来。
继而,大堂内众人看到了漫天散落的钞票。
静!
寂静的大堂内只有钞票的声音,所有人都屏息了,包括那目瞪口呆,脸蛋还有点红润的年轻医生。
“好!年轻人好样的!”
“打得好!”
“抽死这丫的。”
“哈哈……”
不知谁大喊一声,骤然间这医院大堂内叫好声此起彼伏,柳疾风对军装男子淡淡一笑道“你们可以回家了。”
“谢谢!”深深看了眼柳疾风的面容,好像要把柳疾风的摸样刻在内心,军装男子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而后,拉着父亲,背着母亲,留下了略显轻松的背影。
看也没看一边捡钞票,一边抓狂怒骂的年轻医生,柳疾风径直前往交费窗口。
第一张是急救费,不多,只有三千多一点,第二张则两万多,手术费,当然这只是初步的保守估计,手术结束,很有可能,还要追加。
加起来近三万,幸好口袋中翻了翻,还有四万整的现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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