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城南那个李家?”
听到刘航的回答,王浩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土耗子果然不能招惹,他胆子倒也大,知道我败阴的名头还敢买凶杀人。”
“一会等雨停了,咱们去李家,这个亏不能白吃了。”
看着刘航脖颈处那道浅浅的血痕,王浩的眼中燃起了怒火。
知道他王浩的名头却仍然敢杀他的人,这分明就是没把他败阴放在眼里。
王哥,这个仇我自己报。
“那个李家汉子似乎觉得我很好欺负,我会用事实告诉他们,他惹错了人。”
用老乞丐的衣服擦干古帝钱上的血迹,刘航将盘纹青钱剑背到身后,随后他又从墙上取下了一个遮雨的斗笠。
“现在去?雨下的可大了。”
王浩本想等雨小些,和刘航一起去李家,但是他没想到,刘航居然现在就要独自前往李家。
“雨夜好杀人。”
“王哥,这老乞丐的尸体麻烦你处理一下。”
将所有的东西带在身上,刘航背着青钱剑就准备出门。
“行,注意安全。”
“有事就撕了这道符,我第一时间就能赶过去。”
王浩将一张灰黑色的符箓交给刘航,刘航点点头收进了怀里。
紧接着,他又掏出另一张符箓,丢在了老乞丐的尸体之上。
一阵幽蓝色的火焰燃起,老乞丐的尸首很快就被烧成了一片飞灰,连一点骨头渣都没留下。
“这刘老弟下手也够狠的,脑袋砍掉就算了,肚子还给豁开了道口子,啧啧...”
刘航已经离开房间,王浩将酒放到桌上,随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那封泛黄的信。
这是王老爷子留给他唯一的东西,王浩一直没有机会看。
窗外依然是狂风大作,倾盆大雨带来了阵阵凉意,王浩的挂在门框上的道旁也被吹的猎猎作响。
将窗户关上,王浩重新坐回桌前,他打开那封不知道尘封了多久的信,仔细的观阅起来。
“王浩,自你离家至今已经二十三年了,这么多年你也没有回来看看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我也曾想着去找你,但是身边的事情实在太多,我也脱不开身,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你现在跟着那位道长学的怎么样了,道长那一身本领极为了得!你可一定要好好学啊!将来也有个吃饭的本领!”
“老头子我没什么大本事,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也就你和你娘了,她走的早,我这门心思,如今都在你身上喽。”
“你现在应该长得比我高了吧?真想看看你穿道袍是啥样子嘞,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我这把老骨头体格是一年不如一年啦!”
“我也不求能活到一百岁,能看到你结婚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特意找人问过,人家说啊,道士是可以结婚的,我这手头攒了点钱,等留到你结婚的时候用!咱家这房子啊我也留给你!到时候你跟儿媳过的也能舒坦点。”
“儿啊,爸真的好想你啊,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父亲的字迹一如从前,王浩一眼便认了出来。
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没有什么长辈对晚辈的教训,有的只有弥漫在字里行间的浓浓思念。
在王浩的记忆力,父亲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样,那时候的他十多岁,正是调皮的年纪,总是惹父亲生气。
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王浩已然成为了小有名气的败阴-道长,但是王老爷子却并没有看到这一天。
信的篇幅很长,写的大都是老爷子独自生活时遇到的一些趣事,十分简单,同样十分温馨。
“这老爷子,可真唠叨,这点小事也要写在心里...”
看着看着,王浩的眼眶便湿润了,他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读着心中的内容。
老爷子的形象跃然纸上,王浩似乎看到了苍老的父亲正坐着小板凳依靠在墙边望着远方,期待着自己能够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老爷子的祈望罢了,临死之前,他终究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儿子一眼。
“唉,万般皆是天数。”
“老爷子,下辈子,我一定会加倍孝敬你。”
有没有下辈子,谁都不知道。
王浩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掏出一些纸钱,将其点燃后放在地上,对着的正是家的方向。
他只做了这些,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一直看到信封的最后,王浩惊讶的发现,这封信似乎最近被老爷子打开过。
因为信封的最后,又多了一些比较新的字迹。
“儿啊,今天有一个叫刘航的孩子到家里来借助一天,他跟我聊了很多,很久没人跟我聊天了,这种感觉可真好。”
“他跟你挺像的,年轻,自由,充满活力,如果你在家该多好啊,你们肯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这封信我准备交给他,到时候让他转交给你。”
“这孩子好像对咱们这个地界不太熟悉,如果你真的碰到他的话,一定要待他好一些,我在心里啊,已经把他当成我的干儿子啦!”
“儿啊,如果你在我身边,该多好...”
看着父亲最后的这段话,王浩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他伏在桌上痛哭流涕,明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亲了,但是父子二人之间的羁绊,却依旧那么牢靠。
“我应该早点下山的。”
“如果我在的话,父亲也就不会...”
...
“轰隆!”
又是一道雷舌翻涌,刺眼的雷光照亮整个辉城。
空旷的街道上,头戴斗笠的刘航漠然前行,李家距离他越来越近,刘航心中的怒火也越发的高涨。
“李家。”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