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朱恪,拜见国公。”
客堂。
朱恪郑重其事对徐达行晚辈礼。
哈哈……
徐达开怀大笑,一把拖住朱恪的胳膊,仔细打量着朱恪。
岳父看女婿,越看越对眼。
朱恪的能耐,他是见过的。
两年前,这俊朗小子,在他指婚报答时,连连推脱。
被他佯装生气,问及原因时。
少年就提到了皇子联姻武勋。
皇帝以皇子取代武勋兵权之事。
当时少年例举了秦王联姻卫国公邓愈之女的事例。
他当时是充满怀疑的。
毕竟只是个例。
直到册封永平侯谢成之女为晋王妃后。
他就知道,全让当初的少年说中了!
这两年,他几次三番派人北上寻找朱恪。
就是真觉得当初的少年,是他徐家的佳婿,完全配得上他的宝贝闺女。
和皇子联姻,看似尊荣,可是太危险了。
这个道理,还是这两年,不断观察皇帝削权的动作后,他自己感悟出来的。
现在皇帝是相信这些皇子。
这些皇子代替他们这些武勋,皇帝更安心。
可皇帝之后的继承者呢?
那就是兄弟了。
别看现在朱家兄弟亲亲相爱,实属历朝历代难有的典范。
但权力,尤其是皇权这玩意儿。
只要稍微读读史书。
就能发现,其中尽是皇子围绕皇权的刀光剑影!
他徐家的荣耀,不需要用女儿的幸福、安危来争取。
何况这联姻,未必就是荣耀。
步步都是诡诈、危机、陷阱!
“你可算自己来了,咱选个女婿容易吗?知道这些年,咱派出多少人,寻找你吗?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
“还有,这些年为何不在大都?”
“是你自己怕被别人误会挟恩要挟,还是担心徐叔出尔反尔,忘恩负义?”
面对徐达一连串的责备质问。
朱恪受宠若惊。
更是十分不解。
就算他给徐达根除了反复发作的背疮,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虽然那个伤,历史上,的确成了徐达的催命符。
可现在徐达不知道啊!
徐家子女,看着这一幕,也都面面相觑。
“国公……”
“叫徐叔!”徐达板着脸不高兴道。
朱恪只得改口,否则要紧的事情,可能都谈不成:“徐叔,此番前来,晚辈就是寻求徐叔帮助,让徐叔还当初的恩情。”
他都想好了。
他现在恰需要徐达帮忙。
徐达正好还了欠他的恩情。
婚约便能正大光明的解除,即便传开了,也不影响徐妙云的名声。
两全其美。
徐妙云不由抬头看向朱恪。
似乎听明白了。
徐达却并未听出,朱恪话中暗含的意思,拍着胸脯保证道:“天大的事情,只要不是造反谋逆,徐叔都能给你担住!”
朱恪苦笑:“徐叔,虽说不是造反谋逆,可其实差不了多少。”
徐达面色凝重,可还是安抚道:“别着急,慢慢说。”
朱恪点了点头,说道:“与徐叔在大都不辞而别后,朝廷成立卫所,迁民至各地卫所,我便随着母亲前往凤阳乾龙卫。”
“背井离乡,虽然有些抵触,可到底还能接受。”
“毕竟去了卫所,会给我们分田地,怎么也不至于饿死。”
“可不曾想,去了卫所后,上面的千户、百户太过于苛刻,我们本来就要垦荒复耕,劳作本就辛苦,且荒地复耕,收成还少。”
“上面的百户、千户还强逼着我们这些卫所百姓,为他们开垦荒地。”
“还必须先得给他们开垦。”
“我母亲劳累病逝,我想讨个说法,差点被卫所灭口,只能出逃。”
“卫所武官担心暴露,派人沿途追杀,不得已,我杀了官兵。”
徐达面色凝重。
他很清楚,在凤阳强逼百姓垦荒的真正幕后之人。
不是那些千户、百户。
而是淮西的老兄弟们!
他以前有所耳闻。
但从未想过,竟如此触目惊心!
竟然闹出人命!
朱恪的性格他了解,这是个能吃得了苦的少年。
他两年前便见过。
可就是这样一个踏实肯干,又有头脑的俊杰,都只能走上杀官逃匿这条路。
足可见,淮西老兄弟们,在凤阳何等无法无天!
不过这事儿,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事情。
那些老兄弟们,主要是担心他们做的事情暴露。
朱恪不知内情,直接往京城跑,肯定以为他是告御状来了。
所以追杀的更加紧迫。
他和老兄弟们打声招呼,就能解决。
“这是小事,徐叔一句话的事情,你且安心住下,然后给徐叔当女婿!徐叔可没忘了婚约之事。”徐达笑着说道。
朱恪摇头:“当初我救徐叔,现在徐叔救我,我们之间已经两清。”
“徐叔千万别误会。”他注意徐达的脸色变黑,忙快速解释:“徐叔,我只是一个卫所军户,人微言轻,从不敢生那等攀龙附凤,好高骛远的念头。”
“且当初我便对徐叔说过那些事情,徐叔应该明白,妙云小姐的命运,不由徐叔决定。”
“徐叔若固执坚持,恐会给徐府这一大家子,带来不可预测的结果。”
徐妙云等一群徐家子女,诧异看着朱恪。
均都十分惊讶。
徐达提起过婚约。
但当初与朱恪讨论朝局这等忌讳内容,却并未告诉子女。
所以,当听朱恪说道,两年前就断定徐妙云的命运时。
全都十分惊骇。
这也太妖孽了吧!
“老爷,老爷……”
就在此时,管家慌慌张张,气喘吁吁跑了进来,“陛下……陛下、皇后、燕王已经到了府门外!”
徐达瞬间面色大变。
他从皇帝的行动上,感受到了皇帝对此事强烈的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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