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彻退婚的话,馆陶震惊的说不出话。
陈午却淡定地跪坐在小几边,悠闲的品茶。
看都没看刘彻一眼!
陈午目前的状态属于,岳父看女婿,越看越想打人!
尤其看到刘彻脸上的青紫,还有那个大大的熊猫眼。
他就心里后悔:早知道刘彻这么混账,昨天就应该再下手狠点!
馆陶见刘彻说了这么大的事情,陈午居然没有反应
立刻伸手推了推陈午,“侯爷,太子在与您说话呢?怎么走神了?”
陈午像是忽然回神一般道:“哦,我在想昨天的棍子好像太细了!”
听到这话,馆陶面露尴尬。
嗔怪地看了陈午一眼,埋怨他不应该哪壶不开提哪壶!
而刘彻一张脸,则直接涨成了猪肝色。
配上他鼻青脸肿的造型,看起来异常滑稽!
“堂邑侯难道不觉得,本太子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
陈午莫名其妙地看了刘彻一眼。
语气平淡道:“不觉得。”
看到刘彻端茶的手都在颤抖,郭舍人赶紧跪坐了起来。
对着陈午道:“侯爷容禀,太子不是这个意思。”
“昨日回宫,太子太傅卫绾大人已经劝过太子了。”
“太子已经知道耽于涉猎的弊端,特来拜见侯爷,望侯爷有所赐教。”
郭舍人一番话说的很上台面。
陈午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但陈午知道,卫绾只是郭舍人抬出来的借口。
以刘彻现在的狂傲,挨了打第一时间去的应该是王皇后那里。
根本不会去找他的师傅卫绾询问!
王皇后性子柔弱,虽然心疼儿子被打成这样。
但听到是堂邑侯打人之后,心思一转便劝诫刘彻切莫声张!
如今景帝卧床,伺候的事情都是王姪一手操持。
是以,窦太后想召梁王进京的消息,她也已经知晓。
看刘彻愤愤不平,叫嚣着要让陈午付出代价。
她便偷偷将梁王进京的消息告诉了刘彻。
“彘儿,太后的诏令明日便会出未央宫。”
“梁国距离京师,快马十日便能赶到。”
“最多半月,梁王就会入京!”
“如今陛下身体抱恙,何时痊愈还未可知,梁王此来不知会待多久。”
“母亲年衰色弛,已无精力为你谋划,你须得自己将前程放在心上!”
王姪的一番肺腑之言,立即浇灭了刘彻心中的怒气。
他坐在太子宫内思考了一夜,终于下定决心去往长门宫。
没想到一进门就被阿娇来了个下马威。
如今陈午还这样羞辱自己,刘彻越发觉得面子挂不住。
若不是郭舍人出来打圆场,刘彻此刻应该已经愤而离席了!
陈午看到刘彻跪坐左首,脸皮都在抽搐。
不禁感叹一声:现在的汉武大帝,还是太稚嫩了些!
一夜过去了,还困在愤怒的情绪里无法挣脱。
也许就是这样执拗的个性,才导致他后来打残了西汉的国力,也要将匈奴赶走?
也只有偏执的人,才能做到一战到底!
陈午觉得,昨天的棍子打的是刘彻的身。
身体发肤的疼痛,怎及得上心灵的煎熬!
所以,陈午决定给刘彻上一课,让他知晓一下皇家残酷。
还有,何为牵一发而动全身!
……
陈午放下茶杯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尽管这殿上坐了一位长公主,还有大汉太子。
但此时此刻,陈午却是绝对的主角。
他看着刘彻一脸不忿的表情,轻蔑地一笑。
“太子殿下,可是觉得若不是有梁王进京之事,本侯一定逃不过被太后责罚?”
刘彻瞪了陈午一眼没说话,看样子十分认同。
陈午“呵呵”笑了起来,接着道:“太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快六年了……”
“本侯不知,是太子当储君时间太久,被身边的人恭维迷了眼。”
“还是本侯与长公主一开始就看错了人,太子本就不是聪慧之人。”
面对陈午的阴阳怪气,刘彻就一个对策,不说话!
陈午却不在意,他继续道:“上林苑射猎,是太子的日常消遣。”
“王孙贵族,人人没事都可前去,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但太子应该没想过,一个射猎,不仅能夺了你的太子之位,还能要了你的命吧?”
听到这危言耸听的话,莫说刘彻,就连馆陶都看向陈午。
馆陶柔声道:“侯爷这话严重了,不过是男儿玩乐,何以危及太子之位和性命?”
陈午却嗤笑一声,看着刘彻。
“怎么不能要他的命!”
“梁王不就是来要他命的?”
“太子还十分贴心,连理由都为梁王找好了!”
“对太后有怨怼之心,对陛下有不孝之举。”
“这两个,哪一个理由不够梁王弹劾你?”
刘彻听到这话,才彻底慌了神,冷汗也从额头渗出。
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郭舍人反应极快,立刻跪立起来对着陈午叩头。
“请侯爷,为太子谋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