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为陈午担心了一夜。
闭上眼睛就看到陈午被景帝派来的人给抓走下狱!
忐忑失眠一整晚,早早起来却发现陈午正在院子中练剑。
一招一式行云流水,阿娇越看越崇拜自己父亲。
拎着裙子小跑着想靠近陈午。
却忽然眼前一黑,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影子挡住去路。
那人身高九尺,身着布衣,手脚处都扎的严实,俨然一副农夫打扮。
他挡在阿娇面前,手上拿着一根木棍指向阿娇!
阿娇会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
“啊——”
陈午听到阿娇叫声,连忙道:“盖师,这是我女儿,小字阿娇。”
盖聂闻言,收回木棍,看了阿娇一眼,重新坐回廊下。
阿娇心脏砰砰直跳,因为她从刚才那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
倘若她不是陈午的女儿,而是一名刺客,那她现在肯定已经身首异处了!
陈午收起剑,走过来,拍了拍阿娇的背。
“乖女,是不是吓到了?”
阿娇的确被吓到,顺势挽住了陈午的胳膊。
“阿翁,这是何人?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陈午笑道:“这是阿翁的贴身侍从,你可唤盖师。”
阿娇暗道,这盖师一看就是剑道高手!
而且身上有一股孑然孤傲的气质!
阿娇不是没见过佩剑的游侠。
长安城里的游侠儿甚多,全都是自称墨者,实则常行鸡鸣狗盗之事的匪徒!
这些佩剑的游侠儿与如今这名盖师比起来。
简直是天上地下!
阿娇很好奇,陈午是从哪里搜罗到这样的人才?
“阿翁,这位盖师可是墨者?”
墨家?
真正的墨家传承自秦之后就断绝了。
如今长安城自称墨者的游侠儿不过都是沽名钓誉之辈。
墨家讲究不耽外物,穿的是粗衣草鞋,吃的是粗茶淡饭。
现在的游侠可没有这种苦行天下的风骨!
是以陈午道:“盖师不是墨者,是纵横一派。”
传闻盖聂是纵横家鬼谷子的徒弟,学的是合纵之术。
称其为纵横一派倒也说得过去!
听到纵横一派,阿娇眼前一亮。
她与陈午的两个儿子,对纵横之术非常感兴趣。
但如今的纵横家们十分低调,毕竟天下大定之后。
能凭三寸不烂之舌谋国的纵横家,便成了帝国最不稳定的因素!
当权者惧怕,纵横学也渐渐开始转变风格。
由纵横捭阖谋定天下,变成直言纳谏的诤臣。
陈午的两个白切黑儿子,感兴趣的当然不是纳谏。
而是古典纵横术!
陈午只顾着与阿娇说话,根本没注意阿娇眼珠提溜乱转。
已经在心里默默决定,日后要拉着两位兄长向这位盖师请教纵横术!
……
陈午回坐廊下休息,阿娇懂事的端来了茶水。
看着阿娇朝煮沸的水里加了十几种药材。
陈午一阵牙酸,快三十年了,汉朝的这种茶他还是吃不惯。
“乖女,不煎茶了,给我倒碗白水。”
阿娇一愣,立刻道:“好的阿翁。”
陈午舒坦地喝着女儿伺候的水。
小姑娘还不停用手帕给陈午擦汗!
秋日的早上,微风拂面。
如果不是馆陶风风火火的走进了院子,简直没有比这更闲适的一刻了!
馆陶一进来,端起阿娇晾好的茶一饮而尽。
阿娇呆愣着看着自己母亲。
印象中,她还从未见过母亲这么豪放的动作!
馆陶喝了茶,这才长出一口气,满脸兴奋地看着陈午。
“侯爷,咱们要发财了!”
陈午笑了笑,馆陶一大早就出门去了群芳馆。
想来就是去推销他的雪花膏。
看她如今眉飞色舞的样子,应该收获颇丰!
“哦?说来听听。”陈午端着杯盏道。
阿娇见馆陶没有驱赶她,便缩成一团蹭在陈午身边听父母的八卦。
“是这样,我拿着夫君给的那罐雪花膏去了群芳馆。”
“馆主一见便挪不开眼,直言这东西会成为长安城贵妇们的新宠!”
“夫君可知道,馆主愿给我们多少利润?”
看馆陶兴致很高,陈午也不好打击她,顺口问道:“多少?”
馆陶伸出一直手掌,“五成!”
“所有的货都由群芳馆来卖,咱们什么都不用操心,就有五成的利润!”
“夫君,我算过了,如今谷价一百五十钱。”
“这一罐雪花膏,贵妇人绝对愿意出三两好银来买……”
馆陶话还没说完,便被阿娇的惊呼声打断。
“天,三两!”
馆陶瞪了阿娇一眼,阿娇识趣捂住嘴,缩到陈午身后。
陈午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乖女惊讶,是算得出三两的价值吧?”
“按市价,三两好银可以半买亩好地,也可买猪肉一百六十斤。”
“如今大汉百姓生活稍有余粮,三两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也是巨资。”
听到陈午的话,馆陶更加兴奋!
百姓的确是只有余粮,但架不住豪绅显贵富足。
这雪花膏就是卖给他们的!
馆陶正准备跟陈午讨论一下细节。
就听陈午道:“这个群芳馆的馆主……”
“账算的很好,下次不要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