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你赢了。”李师咧开嘴大笑。
“何以见得?”
“吉祥的真气当真了得,周行运转起来的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不觉被真气带着一招招一步步演下去,你那最后一枪,刺的就是他下一个踏位。我倒是佩服他竟能及时散去真气,退却的一刹那又能重新聚集,仍有余力将手中枪杆掷出。但在我看来,你已用巧招胜了他。”
辟邪却摇头,“不对。”
李师大吃一惊,侧头想了想,“难道你败了?从头到尾没见你有丝毫败相啊。”
“也不对。”辟邪笑道,“黎灿看得清楚,问他去吧。”
“快说快说!”李师缠住黎灿。
黎灿拂开他,不顾他抓耳挠腮地着急,又扒了两口饭才慢吞吞道:“吉祥若要胜辟邪,第一招已胜了。辟邪若要胜吉祥,第二招便胜了。后面的,不过是闹着玩。”
辟邪朗声一笑,“不错。”他掀起左臂的衣袖,露出挽盾的左肘上青黑的一片,“想必我大师哥也差不多。”
“原来并非真较量……”李师垂目将此战又细细从头想了一遍,道,“还是学到了几招,没有白看你们这出戏。”
“戏?”辟邪冷笑。
“总督大人、监军大人。”小校禀报道,“皇上急召。”
姜放起身道:“好了,我这里无酒,黎灿定还馋,刚才眼色使尽,你们快随他撒疯去吧。”
他同辟邪出得帐来,身边没有带人,走了一段路,才问:“照主子爷的意思,今日和吉祥一战,当真是想试探能否置对方于死地么?”
“师兄弟们交手虽少,却比不得大师哥从来深藏不露。他的武功路数与我不同,今日试探之下才知道两人功力不相伯仲,一旦交手,只怕是你死我活,对他对我,都是极大的麻烦。”
姜放沉吟半晌,才道:“主子爷觉得有这么一天么?”
“大师哥俨然就是七宝师傅转世,骨子里血里浸透的都是师傅的言传身教。你别忘了,我们这一门,多少代浸*宫中,是为了什么。”
姜放终于领悟,“我道主子爷随驾北上,怎么没有人多费口舌,原来是将密旨给了吉祥。”
辟邪幽然叹道:“若要见个分晓,就是斩得均成首级的那一天吧。”
这时已能看见皇帝銮帐里辉煌灯火,小合子迎面走来,指了地方让姜放等候,又道:“师叔先进去不妨,皇上已叫过了。”
辟邪走入帐中请安,皇帝点了点头,“今后凡有议事,你都在朕身边听着,京营固然重要,也比不得全局。”
“是。”辟邪思量着皇帝的话,觉得不能不辩,笑道,“奴婢微jian,在皇上身边听大将们纵横谈论,有自己的意思时,只怕会忍不住cha嘴,皇上素来疼奴婢,只怕要训斥奴婢无礼,又会为难。”
皇帝大笑,“有什么为难?不过你要是有见解,不妨当作替朕说的,朕先给你打个保票,不会怪罪你。”
“奴婢谢皇上恩典。”辟邪道,“皇上到时候可别嫌奴婢话多。”
正说笑间,传来议事的大臣都到了,以洪定国为首,鱼贯而入。
皇帝赐了众人座位,开门见山道:“众卿,大军在重关日久,无所作为消耗粮草事小,贻误战机为人所趁事大,进兵与否当有定论,就在今夜,必要有个计较。”
大臣们一片沉默,戍守乐州道总兵曾廷是个急xing子,悄悄地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忍不住道:“皇上,臣以为大军需进便进,兵士将官当奋身为国而战,没有固守后方的道理。”皇帝才要点头,却听他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开拔向前,寸土寸地都是战场,皇上督战,激励士气固然不错,但若为匈奴所趁,稍有闪失,必导致大军崩坏,臣以为……”
“好了。”皇帝大怒,尽量平稳了语气,道,“卿的意思是进兵,不必再扯到其他。”
“臣……”
“还有呢?”皇帝截住他的话,又环顾其他大将。
曾廷的话虽然说的不中皇帝的意,却开了个头,立时众人中有的认为匈奴仍会如往年一般秋季开战,因而主张按兵不动;有的却反驳说既然秋季开战,何以均成自春季以来不断抢渡,损耗兵力,更将王帐移至努西阿河一带。双方争的面红耳赤,就如平时的吵闹。皇帝渐渐不耐烦,正要下令进军,洪定国却站起身,朗声道:“各位将军!”
众人顿时一静,洪定国转向皇帝道:“皇上,臣以为大军应当即刻开拔,驻守出云隘口。”
皇帝怔了怔,“世子前几日议事时惜言如金,此时有了计较了么?请讲。”
洪定国笑了笑,“均成以何种策略攻下努西阿渡口尚不得而知,但以重兵驻防出云隘口,进而可战努西阿渡口;守而可借狭窄地势,止住渡口败势。先立于不败之地,再求索敌北进。”
皇帝看了辟邪一眼,不由苦笑。
大将中有人问道:“以世子所见,均成何时会开战抢夺渡口?”
“至今未得均成王帐有异动的消息,只怕早已分奇兵南下。”
皇帝反诘道:“所谓奇兵,去向哪里?”
“虽然一定是奔着渡口来的,但努西阿河两岸雪山对峙,这个季节也是积雪深达数尺,难以飞渡。臣实不知均成如何突破渡口,但以精兵不断巡逻努西阿渡口以外的河岸总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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