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远鹏和李建国并不算很熟悉,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保卫科干事,而让自己犯错。
李建国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两张十元的大钞,放在桌子上。
“丁医生,对于常见的疾病,每种给我开一两天的量就可以了。
至于怎么开处方,我相信像丁医生这样神通广大的人,一定会有解决之道的。”
丁远鹏看到桌上的两张大团结,脸色立刻变了。
他上有老下有小,全靠他一个人赚钱养家。
母亲已经七十多岁,身体不好,长期离不开药。
虽然厂里的员工医药费可以全额报销,但员工家属的医药费则需自家承担一部分。
即使身为医生的丁远鹏,每个月给母亲买药报销之后,家中还是要额外支出四五块钱。
他的女儿正在卫校读书,住在学校吃饭,一个月下来也需要花费两块钱。
丁远鹏的妻子,时常会跟着邻居家的妇女们一起去挖野菜,用来补充家中的粮食。
尽管丁远鹏自有一份傲骨,但也不得不向现实生活低头。
平常,丁远鹏没少见厂里工人们给他送好处。
有的装病想早点回家,有的有事想找借口请假。
他们来找丁远鹏开病假条,总会或多或少给他一点好处。
但是,像李建国这般出手阔绰的,丁远鹏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这时门外传来交谈声,丁远鹏立刻拿起处方本将桌上的两张大团结遮住,并将它揽到自己面前。
他满脸堆笑地说道:“咱们都是一家工厂上班的同志,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不遭灾呢?
帮你,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
不过,这件事咱们事先要讲清楚,只能这一次,下次不能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你也别拿了药后,回头又去举报我。”
李建国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回答道。
“您这话说得,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丢人的事情呢?”
丁医生见状,便把藏在处方本下的大团结塞进了裤兜,然后翻开处方本翻了前面几页。
工人们到医务室开药,通常是不用付费的。
于是丁远鹏找了几张不同病症的旧处方,将它们原本的用药天数都延长了一些。
接着,他起身走向旁边的药柜,准备取药。
药柜上排列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药瓶,每个瓶子外面都贴着清晰的标签。
丁远鹏一心一意地调配药物,李建国则假装与丁远鹏闲聊。
也走到药柜旁,并把手搭在了药柜上。
此时,李建国的系统空间中,出现了一个与眼前药柜一模一样的柜子。
包括里面的瓶瓶罐罐,也同样出现在了他的系统空间内。
“我把针对不同病痛的药分开装袋,并且在外包装贴上了标签。
记住啊,吃药前一定得先瞧瞧标签,免得吃错药了。”
尽管丁远鹏正在帮李建国调配药品,但他心中充满了困惑。
自从大夏国解放以来,听说过有人为了多购买粮食、布料、肉类而贿赂售货员的。
但从没见过有人为了多买药,而去送礼的。
而在红星轧钢厂工作,但凡身体有点不适,员工可以直接去医务室看病取药,无需额外付一分钱。
李建国这一操作,在他看来就像脱了裤子放屁——纯属多余。
“丁医生,您能不能帮我弄到一两箱疗效显著的药品呢?”
丁远鹏的手停顿了一下,“李建国,这里是厂里,有些话不适合随便讲。”
李建国淡然一笑,“只要你能把药给我弄来,我愿意出双倍价钱。”
丁远鹏抬起头看着李建国,“双倍?”
李建国点头确认道:“一手交货,一手付钱!“
丁远鹏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在大夏国解放以前,他曾多次帮大夏国的战士搜集盘尼西林。
解放之后,鉴于他的贡献,组织便将他直接调到了红星轧钢厂医务室工作。
他在厂里,只收取一些微薄的好处,比如帮工人们开请假条。
至于倒卖药品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涉足过了。
然而,即便如此,这并不代表丁远鹏找不到门路。
一想到只要帮李建国弄到一箱特效药,就能净赚一倍的钱。
丁远鹏的心思,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李建国,帮你搞到药品是一码事。
但我们得事先说清楚,你可不能拿这些药,去做违法乱纪的事。”
李建国接过了丁远鹏递给他的药,“丁医生,您放心吧!
我买药是用来家中备用的,肯定不会做出坏事。”
丁远鹏点了点头,“我会想个办法,等到药搞到了再通知你。”
离开医务室后,李建国先回到保卫科取了自己的换洗衣物放到招待所。
接着骑着张顺德的自行车,回了四合院一趟。
房屋翻新是一件大事,即便李建国暂时搬出去住,他也得时常回来看看工程的进展。
即使张顺飚的徒弟们都很靠谱,李建国也不能完全放手不管。
当他回到四合院时,几个瓦匠正各自捧着饭盒低头吃饭。
看到李建国回来,领头的瓦匠立刻起身打招呼。
李建国取出香烟,客气地和这位名叫东子的瓦匠头领攀谈了几句。
东子说话直率有力,毫不含糊。
东子带着李建国,进了屋查看了一圈。
屋内的地面已经被挖掘开来,门窗也都已拆卸下来。
尽管只过去了半日,但可以看出他们的施工进度相当快。
李建国摸出一张十元的大团结,“东哥,我上班没空给你们做饭烧水,家里也没有人可以帮忙照料。
这点钱,你就给弟兄们买几包烟吧!”
东子和李建国客气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把钱收下了,之后对他的话语也更加热情了。
下午还要继续上班呢,李建国推出自行车出了月亮门。
这时候太阳正当头照,院子里安安静静的。
平时那些爱聚在连廊下嚼舌根的大妈们,都各自回家忙着做饭,照料家里孩子午睡去了。
刚走到贾家窗户底下,秦淮茹撩开门帘走了出来。
“李建国……”
刚才李建国回来时,贾家婆媳俩早就瞧见了。
两人虽在屋内,却一直竖着耳朵留意院子里的动静。
贾张氏心里不踏实,时不时跑到窗户边朝外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