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金陵梅园热火朝天,几乎连屋顶的冰雪也被融化。五派弟子聚集在演武场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谈起了上届论剑大会的佼佼者。
华山派岳不群,嵩山派左冷禅,还有衡山派的大弟子莫大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只是说起衡山派的莫大师兄,想到他死于采花盗的毒手,都摇头叹气,深感惋惜。
华山掌门宁宇青天还未亮便领着华山弟子等候在梅园门口,等了近一个时辰,终于见衡山派莫掌门骑着快马领了七八名弟子奔驰而来。
岳不群急忙撩起长衫迎了上去。莫掌门下了马来与宁宇青见礼。
宁宇青羞愧道:“衡山派莫师侄义薄云天,因我宁宇青一封书信下山捉拿采花大盗,谁知惨遭魔头的暗害,宁宇青愧对刘师兄,罪该万死。”
说完拱起双手拜了下去。
莫掌门虽然心里极为难受,但场面上的话还得说,他扶起宁宇青道:“锄强扶弱,杀妖诛邪本是我武林中人的份内之事。他以身殉道,我这做师傅的能怪到你华山派头上吗?”
他话说得大义凛然,可谁都知衡山一派弟子全部加起来不过十几人,真正成器的只有莫大和刘正风,莫大更是他的独子。
莫大一死,本就颓迷的衡山派又损了半壁江山,莫掌门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岳不群早已跪在地上,诚惶诚恐,涕泗横流道:“莫师伯,岳不群本无颜再苟活于世,只是想到莫师兄大仇未报,不敢轻言生死。我岳不群今天当着众位师兄弟对您发誓,若不除了龙魔头为莫师兄弟报仇雪恨,我誓不为人。”
说完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言辞恳切,令人动容。
刘掌门叹了口气,将岳不群扶起,也不和他说话,携着宁宇青进园去了。
各派掌门终于齐齐整整地聚在了大厅,
各派得意弟子都进厅来参拜,人人都是英姿勃勃,威武不凡。刘掌门见此情景,又不禁黯然神伤。
龙小云贴上小胡子,废了一番周折才随一班江湖侠客混进梅园,听他们的言谈,显然都与梅园的主人十分交好。
梅园远比外面看起来大,亭台楼阁,花石水榭,错落有致,构造绝妙。
随着人群一直向后院走,经过了好几重宅子,终于到了一个长宽各有近十丈的演武场,场中央早已搭了了一个三丈来高的论剑台。
论剑台四周摆好了桌椅,摆放着茶水蔬果,那是各派掌门和门派长老观战评判的所在。
连续下了几日雪,金陵城迎来了久围的太阳,左童山、宁宇青、莫掌门、定逸师太和天门道长等人从场外鱼贯而入,论剑大会的主力都跟在他们身后。
身后响起了窃窃私语。
“听说丐帮的今日也会出现!”
“乔帮主虽然年轻,据说修为已经到了先天境巅峰!”
“北乔峰,南慕容,这两个最负盛名的年轻高手,我终于可以看到其一了!”
龙小云察看了一下,五派掌门除了左童山和宁宇青了先天境初期外,其他三人不过一流武境而已。
甚至泰山派的天门道长还只是一流境初期。这个江湖中实力悬殊得也太大了。
至于乔峰,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这时远远望见跟在宁宇青身后的宁中则。她看起来闷闷不乐,眉头高高耸起,似乎有极重的心事。
他实在不愿意在宁中则面前杀五岳剑派的人,但凡事都有因果,太瞻前顾后,实在对不住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东方小香。
这时嵩山派弟子陆柏跳上论剑台,拱手先向四方施了礼,才朗声道:“各位师叔伯,师兄弟,师姐妹们,我们五岳剑派,以武立身,以德服人,数百年来也不知出了的英雄好汉,他们行侠仗义,斩妖除魔,留下了赫赫美名。”
“近年来魔教虽然蛰伏于黑木崖,但无时无刻不在蠢蠢欲动,我年轻一辈绝不敢耽于安逸,稍有懈怠。”
“因此才有了三年一度的论剑大会,各派弟子在大会上各展所学,互相增益,也让邪魔外道们看看,我正道不衰,正气长存,他们若敢为非作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
陆柏一席话说得大义凛然,掷地有声,直让这些年轻弟子们心潮澎拜。
介绍了担任评判的各派掌门长老后,他大声道:
“论剑大会开始!”
演武场立刻安静下来,陆柏微笑道:“哪派高手先来叫阵!”
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各派弟子每日勤习武艺,大半都是为能在论剑会上一展拳脚,立刻就有一个人影窜上了论剑台。
那人不过十七八岁,身手却敏捷无比,只看他那轻功身法,便博得了一阵喝彩。那人向陆柏施了一礼,恭敬道:“师兄!”
陆柏赞赏地笑道:“原来是费师弟。”
说完转向众人道:“看哪派贤兄来与我嵩山派费师弟切磋一番?”
宁中则身后一个小师兄笑道:“小师妹,你往年都闹着要第一个上去,今年怎么不作声了?”
宁中则正出神,听到这话,不禁俏脸一红,道:
“师兄取笑我了,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以往都是你们让着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