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眷顾着谁?可能谁都不会眷顾,只会庇护那些肯大胆做事的人。
这个道理甘参罗牙懂得,王宇也懂得。
谁赢下这场战斗,谁将获得巨大的利益。
甘参罗牙是太子封赏,王宇是获得李牧的赏识和这雁门郡的庇护。
从街角拐弯,陆陆续续有三十几人对着王宇迎面而来,人人携带兵器,步兵模样打扮。
而王宇众人,丝毫未动。
陆陆续续走到市场的大门口。
站在门内严阵以待。
王宇只说了一句话:“这是个强则强、弱则亡的时代,只要逃避便是弱者,我们不是弱者,只有面对,哪怕他们人数再多十倍,我也还是那句话,阻拦我等前方光明正途的,杀!”
十名死士昂然挺立:“杀!”
大门口仅仅只有一面墙一道门,里面都是空旷的开阔地,上方也没有棚。
都尉喜边在塔楼上观望边对着李牧将军道:“甘参和罗牙还算识相,知道这城内若是两百人一起过来击杀王宇,被百姓看到就会影响将军声誉,无视将军的威严,不给将军面子,但这一批一批人上,便属于街边械斗小事,只是卫兵没有注意到罢了,不会影响军心民心。”
李牧淡淡举起酒斛,举止悠游自若:“我只是想看看那小子到底有没有本事和能耐,若这两人杀了他,拿走他脑袋便是,但那两百步卒,还是要将尸骨留下来才是,敢在这里动手,就要有心里的准备,禁止私下械斗的法令写的明明白白,我也要给百姓一个交代才是,军令不可违,这是恒古不变的。”
“甘参和罗牙应该是晓得道理的,这两百人他们带来应该就没有带回去的想法。”
李牧笑了笑:“所以我更好奇了,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让太子的人认为,会比几百人的性命还要有价值。”
都尉喜奇道:“将军,若那小子真有本事呢?”
李牧笑容突然敛去,严肃道:“办法一,把甘参和罗牙的人头也留下来,送回给太子那,让他瞧瞧,知道这小子的分量,随后上书一道,请求赵王为这小子立名,并更换太子人选,我冒死也会罗列太子罪状,公之于众,办法二,直接杀了王宇,哪怕可惜了点,也要杀,绝对不能让他去别的诸侯国,不然就是赵国的灾难。”
都尉喜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这不还是要杀了王宇吗?
还没有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他的结局了。
真是可悲。
只要太子还是太子,这小子就绝对不能为将军所用。
可惜了,他对这小子还是有几分欣赏的。
直到过了一会,李牧才叹气道:“最后办法三,封闭所有他的消息,他归我所用,却不为人所知。”
都尉喜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屋里偷看的百姓们也是望着灯火通明的大道心虚不已。
“我去,三十多人对十一人,这十一个人中间还有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这要怎么赢?”
“不用看了,他肯定死定了,你看看那些人手里拿着的家伙,冒着阴阴寒光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告诉你,这都是杀过人的主,隔壁家小二就上过战场,回来的时候他手里的剑就是这样的。”
“快点,把孩子带回里屋去,小孩子看什么看。”
仗还没有开打,所有人都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定然是少年方死亡殆尽。
此时,包括王宇身边的十人也是沉不下心来的。
王宇长吸了口气。
“拿上来。”
话音一落,死士中,两人,一人单手扛起不算太大青铜圆锅挡在身前,圆锅把手上有捆绑着牢牢实实的绳索,二人将手穿插进去,便轻松抬起。
噗嗤一声,不知百姓中何人在屋内观看,突然憋不住笑了。
给这沉重压抑的战前,变了味道。
“锅盖?”
不光如此,对面的敌人也愣住了,基本都看傻了。
迎面数倍与他们的敌人,王宇的人竟然拿起了炊具,这谁敢信?
都尉喜嘴角抽搐,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王宇竟然还能如此顽皮。
青铜锅,这玩意市场里也确实多了是,当防御用也应该有点用,随手就能找到的玩意。
但是,这可是实打实的生死战斗,佩剑才是主力,锅盖能有啥用呢?
李牧也怀疑起来,他眉头皱起,道:“奇也,这小子竟然拿起了伙夫用的家伙事,他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他有别的想法?”
说完极其认真的站起来观察起来。
场内场外,只有王宇没有笑,极其严肃。
外面滔滔不绝的笑声,没有令王宇分神。
他再次喊道:“端起来。”
一声令下,站在最前方的两人单手端起了锅盖,而两人身后,又是两人,分别拿起一丈多长,上面布满密密麻麻树杈的长长粗枝条,居前方锅盖二人其后,枝条上全是绿叶,很是茂盛。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傻了。
塔楼上方、围观百姓,甚至就连王宇的敌人,都在期待着一场血腥的战斗。
可他王宇倒好,先是拿出了锅盖,又是拿出了这……这什么玩意。
不少百姓甚至忘了卫兵的交代,在窗内说道:“他难道想死的时候,让敌人给他用这玩意盖上?”
“他脑袋好像不太好使。”
有女子情不自禁喊道:“少年郎,你快醒醒,这是战斗,这……这,你是做什么呢?”
王宇没有理会。
对面的敌人一个个像是震惊的土狗,舌头不自觉的伸出一些,惊讶地长大嘴巴,眼神不可思议。
“哈哈,笑死我了,这家伙,兄弟们,这是一个傻小子吧,这差事真舒服啊。”
这一笑,三十几人也反应过来了,同时大笑起来。
见面即见生死的战斗,立刻让王宇愚蠢的举动,让他们明白,今天,他们绝对不会有人在战斗中死去了,除非比对面王宇还蠢才能死。
已经不把眼前的战斗当回事了。
李牧也是惊呆了。
他多年行伍出身,什么阵仗没见过,在他眼里只有出奇制胜的战略以及非比寻常的精细谋略能让他动容。
但是今天,他动容了。
锅盖充当防御,他还能够接受。
这树枝树杈,却着实让他费解。
这玩意遍地都是,随便爬棵树,上去一顿砍树杈树条,就能弄出来一堆,但有什么用呢?
进不可伤敌,退又不方便,它又长前端还因为茂密导致不算太轻,实际上挥舞起来都非常费力。
难道他这是骄兵之计?
甘参、罗牙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狂喜,随后同时大喝:“别笑了,都给我上,先杀了他再说。”
将士领命,一群人立马收拾好情绪,立即抽刀前冲。
李牧在上方想了想:“门口比较狭窄,堵住了门口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说不定这树杈锅盖便是用来堵门口的,我倒是很好奇功效如何,说不定……”
话音刚到这,王宇登时大喝:“退,放弃大门!”李牧、都尉喜同时惊呼,立刻把头狠狠朝下方探去,难以置信:“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