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整个村子都归属一家有官爵之人。
也是因为李牧将军坚壁清野,匈奴在雁门郡北面已经完全抢不到任何粮食和牲畜了,只能越来越深入。
匈奴也是没办法,每次进攻,李牧便立即下令所有家眷牲畜全部进城。
只要不是秋收十分,匈奴来了,便只能看到一个个空无一人、没有任何财产粮食的房屋。
什么都没给他们剩下。
赵长城、狼烟、派出到草原上的间谍,便成了匈奴颗粒无收的主要障碍。
匈奴认为李牧实在是胆小如鼠,每次来都能跑。
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想怎么来便怎么来。
可就算李牧再胆小,他们也是要活下去的。
抢不到东西岂不是白来一趟?
只能越来越深入。
巧得很。
这个村庄,村民他们的主人胆子很小,早早就抛弃了这帮村民,自己带着家眷躲进善无城里了。
村民自然是自生自灭,死不死全看天意。
饶是如此,他们一年下来,种下的粮食依旧不是他们的。
那个主人定期还是会带着人前来收粮。
去年短短一年之间,竟收了三次之多。
官府会过来收粮。
并说,只有收到了粮食,地方官才能更好的保护百姓。
饥饿成了最强的动力,逼的这帮村民不得不出去抢夺。
村民们说完了。
一是匈奴,二是他们以前的主人。
造就了他们的人生。
都尉喜皱着眉头上前拿过竹简,低头看了看,便摇了摇头。
“这家主人我认识,他是善无县城县令长的侄子,原来他家的封地在这啊,还有,你接手这帮村民,有路引带走就行了,签上会惹大麻烦,毕竟他们都是别人的,你这就相当于抢了。”
王宇点了点头。
都尉喜在劝诫自己,你不是官,没有那个面子。
而且对方也不是小人物。
县令长在战国,可不是后来的七品小官。
这个时候就相当于后来的封疆大吏了,整个县城都是他说了算,旁边的乡、邑、村也都是他的,
权势一手遮天。
雁门关守将都尉喜不管是郡都尉、还是县都尉,都没有权利插手县城县令长的事。
都尉喜已经算是在警告他了。
王宇低头。
王宇得罪了太子,就一定要尽快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群体以抗衡对方。
冷哼了一声。
算了吧。
叹了口气,王宇再次接过竹简,在上面用削制的狭长竹片刻上了王宇二字。
就此,他们正式归为王宇的人。
都尉喜没有拦着王宇。
摇了摇头。
王宇却哈哈大笑。
几日的功夫,不光多了一百多匹战马,又多了几百个老弱随从。
他也不敢再想下去。
若人再多,岂不是可以造反了?
这帮人还要仰仗他生活,带出去很容易,养活起来却不容易。
至于那个什么县令长的侄子,王宇根本没往心里去。
赵国太子都被他解决了,他还能怕一个毛头小子不成?
……
雁门关就是一道天堑,斩断中原与塞北,属于赵国的腹地。
出了这道屏障便成了农牧明显的分界线。
越往北,农越少,蓄牧越多。
一路上,王宇看见,草原上放羊的人开始变多。
耕种的人越往北越少,而且耕牛也越来越少见。
至于马便是罕见了。
没人养。
以胡服骑射强国的赵国,在王宇路过了好几个偌大牧场后,竟看不到一匹马。
看的王宇直摇头。
长平之战之后,赵国根本没有恢复的机会,紧接着便是邯郸几场保卫战,邯郸保卫战打完,又来了燕国趁机攻赵。
而后天灾便不断。
这赵国一强起来,似乎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
接二连翻的战争,正在一点点蚕食赵国那可怜的经济条件。
话说此时战国的经济形势极其明显。
军马产自塞北,赵国产马却不消停,和匈奴、娄烦、东胡等游牧来来回回,攒不下家底。
秦偏偏就是产马发家的国度,拥有着巨大的牧场,六国买马,多数还要买秦的马。
食盐秦有陇右,齐有渤海占据海滨,拥有天然采盐场地,燕有渔猎,山上全是宝。
魏韩地处中原最好的位置。
楚更是鱼米之乡。
赵国有什么?
有匈奴吗?
可怜赵国,太行山阻断国度东西两边,雁门关阻断南北两端,要地没地,要人没人。
此时秦人口600万,楚人口800万,而赵仅仅300万。
如此情况,赵依旧属于战国实力第一梯队,实在是令人费解。
王宇想了想,无他……四面临敌,民风彪悍无比,人人习武善战。
一个可能当两个用了吧。
至于物资,赵国挡在秦东出的主要关卡上,缺什么,他国必然援助,商业也很繁荣。
若还像赵武灵王时,一下弄出来十万骑兵,赵国又会成了和秦不相上下的存在,匈奴便也不敢来了。
可惜,赵国现在没有那么多马。
经过一顿颠簸,王宇一行终于来到了这赵国极北之城,善无城。
城墙高达八丈,城墙宽大坚固。
王宇激动不已。
总算到了。
只要把马匹一卖,便成了有钱人。
满心幻想着,以后每天吃饭都能吃上肉的日子。
少有的露出了少年般的急切表情。
还有,古人敬重贤者。
王宇救下村民,便能收获到不小的声望。
收益也不小。
战国时代,一个大侠就能让一地民众景从。
他倒没有当什么侠士的想法。
但是进了城,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会不会很多人仰慕他的名号而前来投奔呢?
会不会有豪强想要将女儿许配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