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张稚叔,你我好久不见。”
听闻刘云称其表字,张杨方才定下神来。
“是,臣张杨自黄巾之乱开始,便未曾得见殿下了。”
“民间传闻,殿下没入鲜卑,不知所踪。”
“但臣始终认为,殿下定然还活着。”
刘云不解道。
“为何?”
张杨望向北方,目光凝滞良久。
胸中瞬间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只因,乌桓不敢南下牧马,鲜卑不敢弯弓抱怨。”
“数年以来,管他中原内战不休。”
“大汉北境始终安然无恙!”
“由此,臣可以得知,镇北军仍在,镇北王仍在!”
刘云朗声一笑。
这天命帝王的被动,能吸纳各方名士。
那些对汉朝还存有一丝希望的文人武将,只需诚心对待就能轻易收服。
如此,便不用四处招揽将士,也省的麻烦。
“稚叔此言不虚。”
“收起印玺,投我镇北府,你仍旧是汉臣。”
张杨心中大喜,连忙拱手道。
“末将谢过主公。”
旋即,张杨在前,引导刘云进入上座。
并杀羊宰牛为镇北军接风洗尘。
不到一日,河内郡臣服镇北府。
洛阳北大门得以安定。
刘云稍歇片刻过后,便准备启程北上。
临行前还吩咐张杨。
“你在河内,地位尤殊。”
“务必不可让袁绍、董卓知道我的行踪,若不然河内定然被两面夹击!”
张杨点头称是。
河内郡、河东郡、河南尹,号位三河。
乃是京畿要地。
其中河南被毁,成为诸侯之间的权力真空区。
河东郡大部被白波军掌控。
河内郡又被中立的张杨执掌。
这是各路诸侯共同造成的结果。
三河之地兵家必争。
一旦有势力染指,周围的诸侯定然群起而攻之。
张杨深知河内的重要性。
也密令部将守口如瓶。
刘云又将一锦囊,秘密令人交给荀彧,这才放心离开。
……
洛阳。
镇北府。
尚书令荀彧正处理各方事宜。
尚书令位高权重,汉代废相之后俨然成为真宰相。
按照常理,藩王本无权设置此位。
但当今天子在长安不过是董卓傀儡。
各地诸侯自行赏罚,最多只是上表长安某人功绩突出,当担任何等职务,走个流程而已。
“文若,此乃主公密信,交代你我二人共同打开。”
戏志才打开锦囊,却只有寥寥一句。
“镇北王依旧在洛阳。”
……
洛阳一概文臣武将顿时间疑惑了。
“主公在洛阳?不对啊?他不是带着千余人马,一路向北了吗?”
“奇怪,真是奇怪。”
朱儁摇了摇头,军旅之事,他一清二楚。
这虚实庙算之道,他就不太明白了。
“我看,此乃主公声东击西之计。”
众人循声望去。
殿外的黑衣谋士正缓缓走来。
此人面相冷毅,平日里沉默寡言。
故而少见。
“陈公台?你何以见得,这是声东击西之计?”
陈宫缓缓走到三人身边。
“主公洛阳新定,流民归附。但是根基还太浅。”
“若想在这乱世有所作为,必定先巩固洛阳,平定三河。”
“河内张扬,乃是最好的突破口!”
“主公大张旗鼓,以公伟为镇东将军,便是恐吓袁绍、曹操等人,让他们日夜焦虑,不敢轻举妄动。”
朱儁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主公真是高明。”
荀彧淡淡一笑。
“陈公台不愧是河南尹政绩第一,对局势的掌握也超出旁人。”
“不过,此番主公北上,可绝非单单吞图一个河内郡。”
“什么?”
陈宫朱儁再度震惊。
区区两千兵马,能攻下张杨就不错了,难不成还想北上?
河内郡往北,便是并州!
“主公并非无知之辈,并州张燕有十万黑山贼!盘踞在上党、太原郡,根基已久。就算主公再怎么冒险,也不会只带着两千人前去啊!”
陈宫虽然没见过刘云,却也对刘云钦佩不已。
一个能看破天下局势,傲然自立于无人问津的洛阳的君主。
绝对不会如此浅薄。
荀彧招了招手,示意众人靠拢。
旋即将地图展开。
“实不相瞒,主公已经收服张杨,河内郡五千兵马,尽归主公调动!”
众人再度震撼。
不过想起刘云收服张绣、段煨的手段,想想也合情合理。
“主公这条密信,便是要我等装作主公仍在洛阳,以朱儁将军威胁袁绍,方便主公图谋并州。”
“至于为什么带两千人,我想主公心中自有良谋。”
“至于河东白波军,并州黑山贼早就被主公败过一阵,他们是挡不住主公的。”
众将士听到这里,心下稍安,各回各部,洛阳依旧歌舞升平。
这等情报,迅速传回袁绍耳中。
“嗯?以朱儁为镇东将军?”
“看来,镇北王对咱们已经产生防范之心了。”
主座之上。
袁绍头痛不已。
群臣对此事也是议论纷纷。
袁绍新得冀州,韩馥的旧臣还未完全消化。
在外还有公孙瓒和袁术联手进攻。
一时间冀州也是风雨飘摇。
“友若,你和荀彧这几日商谈的如何了?”
荀谌登时起身。
“回禀主公……不必太过担忧,镇北王虽然以朱儁为镇东将军,但并没有加兵冀州的迹象。”
“镇北王整日在洛阳,自激战牛辅之后,便再无动作。”
袁绍这才宽心。
可这等消息传到了田丰等人耳中,便是个王炸。
“主公啊!万万不可大意轻敌。”
“镇北王终日没有消息……也就是说,谁也不知道他在何处啊?”
沮授也再三劝道。
“田丰所言极是,镇北王用兵如神,已经掌控整个河南尹,不断招兵买马,扩充力量!极有可能成为主公的威胁。”
荀谌自许攸罢黜之后,便是袁绍仰赖的谋士,自然一改平日的谦逊。
“沮授、田丰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镇北军主力皆在洛阳,朱儁麾下万余大军动也不动。难不成,刘云能单枪匹马攻城略地吗?”
此话一出,两位谋士也无可辩驳。
但袁绍心中也对刘云忌惮颇多。
“友若所言非虚,但我是担心,刘云腾出手来,北出河内,跨连太行。”
“到那个时候,我冀州的整个后背暴露在他面前,我军终日惶恐不安。”
荀谌笑道。
“主公放心,河内太守张杨,与主公有旧。”
“就算他挡不住镇北军,也会派兵向主公请求增援。”
“张杨在野王终日田猎,今日还派人送来新鲜的鹿肉,向主公示好。说明,张杨没有受到镇北军袭击啊。”
“来啊,将张杨献给主公的鹿肉端上来!”
荀谌一声令下,新鲜的肉食立刻上桌。
袁绍望着案上新鲜的鹿肉,饶有趣味的动了动筷子。
“哈哈哈,友若。有你在我冀州,我袁绍也能安心了。”
“看来,你说的没错,河内并没有发生战事!”
河内的确没有发生战事,但袁绍不知道的是。
还没有开团,张杨就直接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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