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传召后,朱橚立刻就赶往了奉天殿。
看到跪在地上一身囚服的王大胆,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虽然王大胆身体表面没有一丝的伤痕,但是朱橚从他微弱的气息,还有昏暗的眼神中察觉到了。
王大胆恐怕已经经受过非人的折磨了。
“儿臣参见父皇。”
朱元璋指着地上的王大胆问道。
“你可认识此人。”
朱橚回道。
“此人乃是儿臣手下的锦衣卫千户王大胆,此前被臣派去凤阳附近公干。”
朱元璋听到朱橚的话心中简直无语。
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显么,有人要搞你啊,你还不直接跟他撇清关系。
亏得咱还让去通知你的人将情况说详细点来着。
而此时。
涂节立刻站了出来质问道。
“周王殿下,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派了王大胆去临淮的了?”
朱橚回道。
“不错。”
涂节立刻面向朱元璋说道。
“陛下,王大胆对此前在县衙杀死苏县令的事情已经供认不讳,而他又是被周王殿下派过去的。”
“这件事若说和周王没有关系,陛下您觉得可能么?”
跪在地上的王大胆听到这立马说道。
“这件事情和殿下没关系,完全是因为那临淮的县令强收我家税粮,纵容压衙役害死了我娘,我才杀了他的。”
涂节立刻骂道。
“休要胡说,苏县令历年来政绩颇丰,广受百姓爱戴,怎么会纵容衙役害死你娘。”
“还不是因为你们拒不缴税,违抗政令。”
王大胆苦笑道。
“陛下,我家本就是军户,是不必交税的,怎么会有拒不缴税一说啊。”
朱元璋一愣问道。
“你家是军户?”
朱橚回道。
“父皇,王大胆不但是军户,而且还参加了刚刚的北伐之战,是北伐大军中新神机营的百户。”
“这是有功于我大明的将士啊!”
“现在家中老娘被诬陷为不是军户,受尽欺压,如今还生死不知!”
“岂不让人心寒。”
朱元璋闻言立刻大怒,看向涂节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个苏彬是个好官么!”
“怎么会出现欺压军户之事?”
王大胆是军户?
而且这个苏彬竟然害死了别人老娘?
一时间涂节还有胡惟庸等人心中都在骂娘了。
前来报信的中立府的知府根本就没说这些啊。
不过涂节立刻急中生智。
“回陛下,苏彬是否欺压军户,此事犹未可知。”
“地方中,有衙役利用职务之便勒索军户的事常有发生,苏彬未必知晓。”
“而且,就算此事是苏彬所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锦衣卫也没有权利杀死一个朝廷命官。”
“何况还是在县衙!”
“苏彬贪赃枉法之事可以事后再调查,可是现在锦衣卫无视法度,擅自杀死朝廷命官确是不能不管!”
“陛下,此事不给臣等一个交代,臣等可是害怕在家中就被锦衣卫砍了脑袋啊。”
“这人死了,就算是冤屈的又怎样,难道还能活过来。”
“此番下去,官员们日日害怕,岂能处理政务?”
原本中立的那些官员,听到这些心中也不免后怕起来。
朱橚手下锦衣卫一直规规矩矩,还没有过冤假错案。
导致这些人已经有了锦衣卫其实没那么可怕的错觉。
但是今天这件事一出,他们知道了。
锦衣卫还是那个不讲道理的暴力组织啊。
这要是哪天朱橚不高兴了,或者朱元璋有清除异己的打算。
岂不是可以先斩后奏?
一时间又有不少大臣站出来恳请朱元璋,裁撤锦衣卫。
一时间朱元璋被众大臣逼得左右为难,刚想直接强行将此事压下来。
这时候李善长站出来说道。
“陛下,当初周王殿下曾说过,不会出现一件冤假错案,但现在这苏彬的案子又怎么说?”
“现在没有证据就将苏彬杀了,又何冤假错案有什么区别?”
“再说这王大胆凭什么可以擅闯县衙,还不是因为他是锦衣卫?”
“由老臣看来,锦衣卫威势太过,应该多加管制。”
也不说裁撤,就说管制,好像还挺符合中庸之道,谁都可以接受。
但怎么管制?
锦衣卫本是天子直辖,现在多个管制,还不是让他们这些文臣来管。
这样一来和刑部又有什么区别。
锦衣卫不就形同虚设了。
在朱元璋的心中,锦衣卫不是不可以裁撤。
但是也绝不是现在。
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王大胆,朱元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